阮心趴在阮衿的轮椅上吸着鼻子,嗓子还是哑的,“感觉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是吗?”阮衿握着她的手,看着还昏睡在病床上吊水的李隅,已经到第三瓶了,他侧着睡着的样子有点像小孩子,就那么蜷缩着,“那他……”
“中途路被冲了,不让过去,虽然说了你没事,我们还是想过来,就打算绕个远路,他就……直接把车门打开,跑出去了,后面消防员喊都叫不回来。”
“疯了……”阮衿摇了摇头轻声说,可是也难以掩饰心中那阵的感动。
“是好疯哦。”阮心抱着他的脖子说,“我以为他不怎么喜欢你,别的亲属都在大声哭的时候,他没有,他一直很冷静,我还觉得挺奇怪的,
我以为你就算死了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呢。但是又好像也不是不喜欢嘛,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既然互相喜欢的话,为什么还不在一起?”
“你别说了,我现在头特别疼。”阮衿感觉被阮心给问倒了。
本身是如此简单的事,却硬生生地被搅合成支离破碎的一滩。
感情的事,究竟有那么复杂吗?还是说本来就是他们两个当局者迷,不过阮衿也不想这些了,能活着见到想见的人,已经算他这最倒霉的一辈子里最值得铭刻的回忆了。
阮衿腿上的骨裂不严重,而他也不打算继续住院占用医疗资源,决定明天直接出院,医院餐草草扒拉了几口,阮心就已经在陪床上瘫倒睡着了。
阮衿知道自己这一趟把所有人搞得都精神疲惫,毕竟一个人的死亡从来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
担忧着他的人不多,但他们至少也是存在的。
吃了一小会儿,他暂时放下勺子,试着自己拄着拐杖去上厕所。
结果走了没两步,李隅进病房里了,他也是刚刚睡醒起来的样子。
李隅的衣服已经换成干的,输液完了之后脸色显得好多了,眼神落到阮衿打着石膏的腿,“腿伤严重吗?”
“就是骨裂而已,没多大问题,明天我就出院。”阮衿还拄着拐,站在原地略有些手足无措,“你呢?烧退了?”
李隅手背上是如出一辙的输液贴,他撕下来扔到垃圾桶里,“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