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种原因, 裴航今天早上特意看了下黄历,良辰吉日没看出来, 倒是知道今天忌出行,忌会亲友。宜扫舍,宜合帐, 巳不会客醉坐颠狂。

意思就是在家呆着,九点到十点半别往外凑热闹,谁知道会不会遇上啥倒霉事。

但裴航这人一是个标准的唯物主义, 二是个脑子有坑的不羁男性, 不肯承认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确有几分邪门。

现在时间上午十点整,他面对的情形, 让他不由得想要脱出无神论的思维,去教堂求一瓶圣水, 把他老妈从头到脚喷一喷。

他亲妈裴若瑶是个神奇的人类,跟裴航除了母子关系之外唯一的关联性只有同为哺乳动物。

换句话讲, 他们对彼此的认知就比陌生人多一点点。

就算是裴航, 也想不到他妈会不打一声招呼就来千里送惊喜。

虽然这份惊喜更像是惊吓。

而穆凌这一通操作把这份惊吓的程度推到了另一座高峰。

裴航现在就是很愁,非常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没穿秋裤遇寒流。

他妈撑在门口, 短裙高跟黑丝袜, 长江中下游十一月的天气穿得比穆凌还反人类,说:“哎呀早说嘛,都是自己人。”

裴若瑶继续说:“放下放下,这是宠物, 不是野味。阿弥陀佛,咱们第一次见面就不要杀生了。”

我佛慈悲,但我佛也不渡憨批。

虽然她尽力释出善意,然而穆凌并不吃这套。

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穆凌对裴航说:“这个女的跟她儿媳有仇。”

裴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