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明白他不是执着书,而是执着他得不到的那个人,想到这次来的目的,阿银犹豫不决,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薛林让他带来的消息,对先生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周宿哪能看不出来:“从昨天开始,你就在欲言又止。”
阿银呐呐地张了张嘴,又低下头。
周宿没有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能让阿银犹豫不决的事,八成和叶青尧有关。他不动声色,捏书本的手却慢慢变紧,牵动伤口,疼到了心里去。
“薛……薛先生让我告诉您……”
阿银飞快抬眼偷瞄周宿越来越苍冷的侧脸,“叶坤道是老爷子的女儿,也就是……”
他狠狠闭眼,一鼓作气:“您的小姑姑!”
将将才包扎好的手因为错误而粗鲁的用力方式再次出血,血渗透出纱布,渲染了兰亭集序宣纸。
好一会儿,阿银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好奇睁开眼,瞧见周宿格外平静的脸,平静得充满阴霾死气。
阿银愣了愣。
“……先生?”
周宿慢悠悠撩起眼瞧来,漫不经心笑了笑:“没有跟别人说过吧。”
他问话轻飘飘,竟有些诡异的温和在里头,阿银感觉毛骨悚然,立刻摇头:“没有!我谁也不敢说!”
“那就好。”周宿摸摸他的头,手心里的血擦在他头发上,还是那般温和的目光,却没来由叫人心里发毛。
阿银不敢躲,总觉得露怯的话,头上这只手下一秒就会把自己脖子拧断。
周宿血淋淋的手移到阿银脸上,轻拍了拍:“走吧,去厨房给她做酥红豆。”
阿银慌忙抓住他衣服:“可是先生……”
他吞吞唾沫,鼓足勇气艰难开口:“她是您长辈,您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