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
这回见到叶青尧,他可再也不敢拿出第一次茶楼见面的轻浮模样,连忙从软塌里爬起来站得规规矩矩,谨慎得有些拘谨,倒也不是怕她,而是怕周宿。
他小叔可是个吃人的浑茬,上次他调戏叶青尧被周宿打一顿,周宿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是——
“敢碰她一个手指头,老子阉了你。”
周宿说得出就做得到,所以周礼怕,再也不敢招惹叶青尧,对于老爷子把叶青尧给他做未婚妻这事,他已经连做几天噩梦,梦里自己成了太监,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玩女人,别提多恐怖了!
叶青尧经过他时周礼连忙弹开,慌忙地保持距离。
叶青尧顿了顿,审视地看他一眼才坐下,“怎么叫我小婶?”
周礼毕恭毕敬:“您是我小叔要的人,自然就是我的小婶。”
“周老先生已经把我定给了你。”
“不不不!”周礼惊恐的摆手后退,人怂志气短,被叶青尧这话吓得脸色和嘴唇都是白的。
“小婶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别让我小叔听见!这只是暂时的,老爷子这么疼我小叔,一定会让他娶你,就算老爷子不让,我小叔脾气桀骜,谁都不会放在心上,他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捅破天都不怕,他认定你就是认定,谁也改变不了!我可不敢跟他抢!”
叶青尧觉得好笑,这周礼竟然怕周宿怕成这个样子,看来不太好利用,不是一张好牌啊。她摩挲着手里的烟水菩提珠串,指尖一颗一颗缓慢拨过。
“我先在这里住下。”
“不行不行!小婶快回小叔院子,我小叔回来看到你在这里会杀了我的!”
叶青尧轻轻笑,“你怕他,就不怕我?”
周礼刚想说我怕你做什么,一介弱女子罢了,要不是因为周宿喜欢,他怎么可能用这样恭敬的态度?
可话刚到嗓子眼,周礼看到一条细细长长的红色眼镜蛇从姑娘袖袍里爬出来,在她握菩提的那只手绕一圈,伸着脖子吐蛇信子,冰冷眼睛看着他,看待猎物一样的蓄势待发。
叶青尧笑意吟吟,手握菩提,温柔似观音。
这是怎样的蛇蝎?
周礼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眼睛珠子险些从眼眶里瞪出来。
红色眼镜蛇细长的脑袋摇摆,忽然将他桌上的蝈蝈吃进去,鲜红的蛇信子释放危险信号。
周礼双腿打颤,不敢置信看着叶青尧。
“抱歉,它饿了。”
她打量着他,笑吟吟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似乎在替自己的宠物审视食物,评估哪里适合下口。
周礼忽然觉得这个女道士比周宿还要可怕,周宿是直接动手,而她攻心。
周礼懦弱胆小,再也坚持不住的跌坐在地,攀爬着后退,尽可能的离叶青尧和她的蛇远点。
“我住哪里?”叶青尧露出和善的微笑。
周礼被吓得半死。
“随便!你喜欢哪里住哪里!”
周宿买完叶青尧想吃的小馄饨,还买了许多有名的小吃,回来却不见叶青尧人影,只有阿金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
叶青尧以为周霖驭来找叶青尧麻烦,拧眉上前,听到阿金说:“先生!不好了!”
周宿搁下吃的就要往周霖驭那里冲,阿金连忙拦住他,“叶坤道去周礼少爷的院子了!”
原本萦绕在周宿脸上的冷气愣是诡异的变成了一道隐形绿光。
他冷笑一声,让阿金带上吃的,准备亲自去把小道士拎回来。
周礼早在叶青尧住进来之后就蹲在院门口等周宿,果然瞧见周宿冷峻的脸时,他艰难地吞吞唾沫,苦笑着迎上去。
“……小,小叔。”
迎接他的是周宿蛮不讲理的一脚。
周礼忍住泪意爬起来跟在周宿后头拼命解释,“我劝小婶回去的!她非要住下来,还用毒蛇吓我,还把我养了几年的常胜王都吃了!呜呜小叔,我真的没想抢你女人!我哪敢啊!我可以发誓!”
“闭嘴!”周宿心情糟糕透顶,懒得听这窝囊侄子哭诉发毒誓。
周礼不敢多话,赶紧给他带路。
周宿到叶青尧新住处时,她已经适应良好,正研墨准备写字,听见动静,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选好狼毫准备下笔。
周宿立在原地冷冷看她,叶青尧写自个儿的字,没理,没问。
阿金和周礼都怕极了周宿忽然暴怒,胆战心惊地偷瞄他脸色。
周宿虽然生气,但对叶青尧发不出来,他清楚自己舍不得。
这也是可笑的地方,他瞧不起周礼窝囊,自己又何尝不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