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难受还是怕她死?
应该……
都怕的吧。
终于,他看到一个院子里散出的朦胧光。
他跑进去,速度飞快。
叶青尧点着灯在写字,这样写费眼睛,她偶尔才会,只为缅怀一二,毕竟是胥明宴的习惯。
忽然,门被大力推开。
叶青尧抬头看到周宿,他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满身的凉与戾。
他忽然大步朝她走来,一下子把她从圈椅里拽起来,捧着她的脸细瞧,又将她胳膊袖子拉开,像是没找到什么东西,准备去撩她的裙子。
叶青尧蹙了蹙眉,抬桌上的墨一泼,周宿的脸顿时被墨汁浇黑,也恢复冷静。
“周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喝酒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青尧错觉,她总觉得周宿嗓音有些慌张的抖动。
“没有。”
没有?
那是谁酒精过敏?
管他谁。
他怎么光听酒精过敏几个字就料定是叶青尧?不管不顾跑来,得到的却是一顿泼墨。
见他妈鬼!
周宿冷着眼用纸巾擦脸,可墨汁哪是那么容易擦掉的,他脸上白一块黑一块,有点滑稽。
叶青尧被打扰写字,也没心思再继续,拎着灯往外走。
周宿拽她手肘:“去哪?”
“厨房。”
“饿了?”
“我没吃饭。”
周宿拧眉,“你怎么这么麻烦。”
叶青尧抿唇,“你要吃点吗?”
吃屁。
周宿拽她坐下,脏掉的纸巾扔垃圾桶,随意问:“想吃什么?”
“排骨面。”
又排骨面。
“等着。”他往外走。
叶青尧叫住他,说:“煮得难吃点。”
周宿瞥去一眼,“你有病?”
他自己才有病,大晚上不睡觉淋着雨跑到这里来挨墨泼,还要给人煮吃的。
八成病不轻。
大概是吐血后遗症。
周宿想。
还是半小时,周宿端碗面回来。
他的脸已经洗过,苍白但俊美,是过分精致的英俊。
叶青尧尝一口,不难吃,比上次还好吃点,而且面更软,不硬了。也就是说,他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但也没有安全听进去。
“并不难吃啊。”
周宿长眉拧,烟盒轻砸手心,揺出一支烟夹手里,样子有点不耐烦,“你麻不麻烦,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叶青尧笑笑不说话,用筷子翻面,发觉面下头堆满肉,当然是排骨,而且还是剃过骨头的。
他可真是,不嫌麻烦啊。
“你为什么来这里?”
周宿神情有点不自然,别开眼:“散步。”
“怎么不撑伞,衣服都湿透了。”对于散步这个理由的真实性,叶青尧并不在乎,也不想去思考,随口关心只是回报他煮的面。
周宿咬烟玩味笑:“关心我啊。”
“可以这样理解,毕竟又吐血的话,身体会更虚。”
“……”
周宿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