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少说话，总是看着车窗外，偶尔侧身，对着微凉的空气双唇轻启，却只能见唇瓣张合，似乎说着什么话，也一点声音都没有。

出租车师傅开到半路都有点怀疑女孩是不是精神有些问题，脸蛋生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精致，可穿着睡衣半夜跑出来打车，递给一张百元纸币，指着城市路线地图上某个点，就让他开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不报警求助，司机也只是个普通人，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是不愿意惹麻烦多管闲事的。

向女孩多劝告了一句，仿佛也安慰了自己的良心，自认是该提醒的提醒了。

自我安慰是这样没错，但这心里却还是有点七上八下，半小时后到达自己常光顾的一家烧烤店，同是半夜出来跑出租的司机们有好几个也都是这家店的常客。

“老鲁，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我们这一扎啤酒都快喝完了。”

一个司机喝得有些醉醺醺，搭着同伴的肩膀，伸手招呼他过去。

都是认识的人，他也就坐过去，点了份常吃的鸭血粉丝，外加十几根烤鸭肠。

“李哥，你代驾找了吗，喝这么多回去有得让嫂子说你。”

“没事，你嫂子今天带孩子回娘家了，小孙刚刚就帮我叫了个代驾，不然我哪敢喝。”

说着打了个酒嗝，闻着满身浓郁的酒气，他差点打了个喷嚏，和周围人招呼了声，别让他多喝，然后搬着塑料凳子去了隔壁桌，省的这些酒精味道沾到自己身上，要是被交警查到还得有误会。

这一桌正好就一个人，姓张，倒也和自己挺熟，是相处不错的朋友，宁市的出租车司机也有自己的圈子，处了几年的老司机，大部分都能够叫得出名字来。

“老张你怎么一个人坐着，这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唉，别说了，今天碰见个奇怪事，上午我拉了一对父子的生意，可他们说去那什么，什么酒店的，该死，名字我怎么忘了，还有我那宝贝车，做完这趟生意回来我那四个轮胎爆了两个！车上还有十几道划痕，光维修就要大几千，这个月算是白干了，可我这是去了什么地方了？居然记不起来，就连那父子的长相都忘了，我怀疑我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我还没到五十呢，不行，明天我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姓张的司机使劲摇了摇头，有些记忆一往深处想就脑仁疼，真的像得了什么病症。

“要不然明天我也歇一天陪你去体检？”

“也行，要我一个人去医院，还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