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和他们的那名体育特长生起了争执,就是为了他们在比赛中的“不光彩”举动。
对方一怒之下打了他一拳,正中眼眶,打得他眼眶青紫。
“哈哈哈哈哈你没看见他当时那样子,又惨又帅,太好笑了!”薛冰冰狂捶章芸溪的肩膀。
章芸溪揉了揉自己的肩,“那那谁呢,你不喜欢了?”
薛冰冰愣了一下,笑意收敛了几分,耸肩道:“我现在想想,觉得这人一大堆毛病,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喜欢他。”
章芸溪无语:“当初?你上次为了他和我吵架才过去多久,我数数。”
薛冰冰嘻嘻哈哈地和她闹,打断了她假模假样的数数。
万柠看着她们闹,还在想刚刚那番对答。
她一时觉得薛冰冰是真的不喜欢了,一时又觉得不是。她仍然记得那天在寝室里,女孩子经受刺激后大哭的模样。
也许这个年纪的感情就像一辆疾驰而过的列车,飞掠起路边疯长的野草。
那轰隆的声音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可列车开得太急也太快,一趟旅程也不过是那不长不短的距离,而列车终将抵达终点。
“还有柠柠。”薛冰冰突然指了指她。
万柠像上课突然被点了名,眼里迷茫,“嗯?”
“我发现最近班级里好几个男生蠢蠢欲动想追你,你呢,你有喜欢的吗?”
万柠心口一跳,察觉到章芸溪也在看她。
她的目光令她格外紧张。
“……没。”她慌乱地眨了下眼睛,“没有喜欢的。”
-
下午放学,轮到她留下来做值日。
她负责扫地和倒垃圾。
万柠勤快地将地面扫干净,一边做题一边等男生拖干地面。等她从题海中抬头,天已经半暗了。
红日沉沦,晦暗的夜色如水淹没了它。
她茫然地发现,拖地的人没有在结束后知会她一声。她写题太专心,也没发现对方早就离开了。
万柠推开椅子站起来,整理着桌面上的题本试卷。
“啊哈——”
背后有人伸了个懒腰。
她吓得一个激灵,迅速回头,看见了后方位置的杨一洲。
“你……还没回去吗?”
他揉揉额头的红印,眼睛心虚地没敢看她,“没,趁没人我补个觉。”
“怎么不回寝室?”
“寝室太吵了,还是这里安静。”
“那,今天没有训练?”
“明天就是下一场比赛,比赛前不宜训练,可以休息一天。”
两人的一问一答规规矩矩,像是遵循了某种社交礼仪。万柠也就罢了,杨一洲向来跳脱,此刻却也仿佛成了立在电线杆上被冻僵的麻雀,张张翅膀都怕触电。
这样的机械式来回,在陈濯飞的出现下被打破了。
他单肩挎着背包,手撑在门框上,往里扫视了一眼,眼里惊讶:“还没走?”
万柠松了口气。
那边杨一洲也陡然松懈了肩膀。
“你回来干吗?”
“拿点东西。”他边回答好友的话,边走到自己的位置,从课桌抽屉里扯出一副耳机。
趁着两人交流,万柠去给教室后方的垃圾桶换了个新的袋子,将满了的袋子打了个结,拎起来准备要走。
等走到门前,忽而听见杨一洲道:“我帮你扔?”
她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在和她说话。她忍住了没去看另一个人。
“不用了。”
“大垃圾桶那挺黑的。”
她摇摇头:“没关系,我不怕的。”
教学楼的一楼前后是敞开的空间,柱子挑高,用长长的石凳围成栏杆。
大垃圾桶就暂放在后出口的角落里。
要走到那里,需得先经过一段长廊,长廊边上也装了教室,但只在考试等特殊时候使用,常常有学生图这里的教室清净,将这边当做自修室。
但眼下不是考试周,大多数人都去了图书馆,便没人大费周章地将走廊的灯打开。
因而,此刻这里静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