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壁下的猴头见他真走，心里一急，大声叫喊：“天还未黑，再多说会儿，别走别走，刚才是俺莽撞，给你赔个不是。”

“回来！”

“那在下便先走一步。”

陆良生沉默下来，见他一言不合就怄气，收起木梳起身，走出两步，朝猴子拱起手：

嘶叫说一声，猴头狠狠瞪去陆良生，将头上的木梳顶了回去：“走吧，守规矩就不要过来俺这里。”

嘶哈啊

“麻烦麻烦，又是规矩。”猴头颇为烦躁的摆了摆头，咬牙切齿的挤出话语：“天上有规矩，下面也讲规矩，俺老孙恨不得一棒子将这些东西全打碎了！”

陆良生将这猴子动来动去的脑袋搬正回去，木梳顺着干涸打结的毛发梳下，轻声道：“礼不可越，要是跟你拜了兄弟，还如何能见紫元君？”

“别动！”

“俺老孙跟你还算投缘，不如拜个兄弟如何？往后见了俺家义姐，不用那般低辈分了。”

猴子吐出口中果核，直接没入前面泥土里，微微侧过脸，杏黄的眼睛瞄去一旁化作老道模样的书生。

“她自然安好，这天上地下的，谁敢动。”

“这两年，在下也去过骊山几回，老母一切安好。”

陆良生捏着果子坐在旁边举在他嘴边，仍由猴子在上面咬下，大快朵颐的将其吃得一干二净，从袖子里拿出梳子，给乱糟糟的猴头梳理毛发，随意开了个头。

“好吃！好吃！再来一口！”

毛茸茸的脑袋看着红彤彤的果子，沉默了一阵，张开獠牙大口，使劲咬去上面一块，甘美的汁液横流，猴子舒服的闭上眼睛慢慢咀嚼果肉，感受挤出的果汁铺满舌上每一处。

“大圣尝尝，来时在长安买的。”

“红尘琐事多，这不也来看你了吗。”陆良生挥袖拂去旁边一块岩石，吹散上面灰尘坐了上去，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果子擦了擦，随即笑起来，递去猴头嘴边。

“又过去几个秋冬，才想起来看看老孙？”

陆良生见他无恙，轻笑出声音，听到动静的猴头睁开眼睛，如有电光般朝这边望来，一眼便认出走来的老道，露出一对獠牙外翻，嘿笑出声。

呵呵呵.....

陡峭的崖壁下，几簇杂草间，有颗毛茸茸的脑袋，长满苔藓，探在山外边一动不动，像是在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