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蝎子眼里的媚态早已不见，剩下的只有惊慌和恐惧。

因为在李寻欢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刀！

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纵未出手，也足已令人恐惧。小李飞刀最可怕的时候，也就是它还未出手的时候。

因为它出手之后，对方就已不知道什么叫可怕。

死人，是不知道害怕的！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呼吸声。

这沉重的呼吸声，却比完全静寂还令人觉得可怕，简直静寂得令人窒息，令人受不了，令人要发疯。

蓝蝎子额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一粒比一粒大……

她全身都在颤抖，忽然大叫起来：“你的飞刀为何还不出手？你为何还不杀了我？”

李寻欢摇摇头，缓缓道：“你肯不顾一切来为伊哭复仇，总算对他还有真情。他死了，你自然很痛苦……很痛苦……”

他凝注着手里的刀锋，目中似乎带着一丝痛苦之色，黯然道：“我很了解这种痛苦！很了解……

我只希望你明白，这种痛苦，绝不是杀人就能减轻的。你无论杀多少人，也不能将这种痛苦减轻半分。”

寒光一闪，小李飞刀突然出手。

只听当的一声，雪亮的刀已钉在蓝蝎子身旁的门楣上。

李寻欢挥挥手，淡淡道：“你走吧。”

蓝蝎子怔住，凝神望着李寻欢。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忽然问道：“那么，这种痛苦要怎样才能减轻？”

李寻欢叹口气，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你想到另一个人能代替他时，这种痛苦就能减轻了，我只希望，你能找得到。”

蓝蝎子呆呆的望着他，目中突然流下眼泪……

现在赵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寻欢会不断出现在蓝蝎子的梦境中。

如果他是蓝蝎子，遇见李寻欢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忘记他呢！

蓝蝎子走了，是带着眼泪走的。

李寻欢沉默很久，望向赵云，忽然笑了笑：“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没杀她！”

赵云笑着摇摇头，目光望向地上那件奇异的蝎子毒尾。

李寻欢缓缓道：“因为我一向认为，一个人若还有泪可流，就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