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那我有个问题。”凌修向前倾身,“为什么,那些叛军知道你我的名字?赵成双知道我是净化队队长,但我五年前还不是,我还以为,我们和叛军已经五年没接触过了。”
凌越锋说:“只是一点意外而已。去年,我们有过一次……不大愉快的接触。他们知道我们的情报,是因为你的某位手下嘴巴不严。”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我当时判断,不需要太多人来处理。”
凌修嗤笑了一声:“你到底多少次藏着这种信息。”
“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就行了。”在彼此投影消失之前,凌越锋又说,“别死了。”
“放心。”凌修懒洋洋说,“我肯定比你和那老头子晚咽气。”
终端关闭。
他从小房间推门出去,刚出去就顿住了。
走廊的灯光明亮,江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边的黑猫蜷着身子。
他怎么没回去?
一时凌修那有些疲惫的思维没转过来,好像思绪万千,好像又什么都没想。
江崎睡着的模样很平静,可凌修几乎是直觉般相信,他的梦境并不是那么美妙。
他最后站到了江崎面前:“回房再睡。”
江崎慢悠悠醒了,眼中还带着茫然。
“你怎么不回去呢?”凌修问。
“我在写式子,不小心睡着了。”江崎打了个呵欠。
凌修神色一动。
一时像是有猫尾巴轻轻扫过心上,某种奇异的情绪掠过,软软的,痒痒的。再看江崎,凌越锋那句话又突然冒了出来:黏人又漂亮。
平常来说,他要把这种词和一个男的挂上钩,肯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但或许是夜深了,脑子也不大清楚了,他不由缓和了语气:“下次别等我了。”
“没等你。”江崎说,“是真的不小心睡着了,现在又不是我的夜班时间。”
凌修:“……”
……
等到凌修再清闲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十点多。
他按照承诺敲响了江崎的门。
三峰医院的顶楼没有人,那台饮料机孤单地亮着灯,只剩了三四瓶饮料。
他们两人并肩站在墙边,凉风习习。
医院占地面积特别大,他们在主楼,从这里望去能看见脚下的一道道防线,灯火通明,一直蔓延到极远的尽头。都是深夜了,还时不时有队员匆匆走过。
而目光落在别的高楼,又一个区域的平民刚被救回来,于是病房中的众生百态,尽收眼下。落地窗后头,妻子坐在丈夫的床边握着他的手,隔着另一道窗帘,孩童的剪影蹦蹦跳跳,白色窗帘被风卷着,吹出窗外。
凌修喝了口矿泉水:“刚入队的时候,我经常会想,会不会哪一天疫苗就出来了。说实话,直到今天我都还在等。”
江崎拿着一瓶酸奶,默不作声。
黑猫翘着尾巴巡视过天台,宣布这里是它新的领地。
隔了几分钟在冰冷的铁幕上,有什么东西正在亮起。
凌修笑了笑:“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是投影的日子。”
m市的铁幕破损的是近地表部分,在苍穹顶端的,倒是非常完整。
这巨构建筑透光,不论白天晚上都能直接看到苍穹。现在它为了投影变得不透明,巨大的金属就在头顶,显得逼仄,提醒着他们,他们还需要这安全的牢笼,无法自由。
江崎抬头望去。
铁幕之上的光像是漆黑中的点点星辰,隐隐还能看到行星的光环。
那是银河。
光晕流转。
他能看见浩瀚的穹宇,瑰丽星辰、太阳风和巨大的陨石。那些他不知道的行星和卫星在转动,直到未来某一日,星核熄灭、冷却,最后来自恒星的引力坍缩毁灭一切。
星盟大多数的太空建筑,都已经因为战争损坏或废弃。
唯有离他们星球最近的开普勒空间站,通讯设备还在运作。
而空间站上的观星站点,每月会往回传输一次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