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决定算计他的人是她，现在痛苦难过的人也是她。

人心从来不是黑白分明，而是界限不清，最后交杂成灰色。

不同的是，秦剑的心灰中偏白，而比比东则是灰中偏黑而已。

看到秦剑转身走了过来，从身侧而过，走向他们惯常吃晚饭的露台，比比东深吸一口气，道：“把我珍藏的酒全都拿出来吧。”

“啊…是，冕下！”

侍女明显被惊到，但下一刻就回过神来，赶忙应声。

“把我提纯的那些酒也都拿过来吧…”

秦剑忽然回头，淡淡道：“那些酒…本就是为你所酿，那么…便在今晚喝完…”

比比东忍不住又是鼻头微酸，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也好。”

这下子侍女们是真的吓到了。

原本她们还以为不过是教皇教后的小吵架而已，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都在秦剑的插科打诨之下消弭于虚无。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因为这一次明显是她们的教后秦剑在发脾气。

而且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他的神色，他的言语，他的举动，无一不昭示着他是真的打算和比比东完全切割清楚。

甚至就连他为比比东提纯的酒，也不打算再留下哪怕一瓶！

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一向温和而平静的教后，居然会生出如此决绝之心来…

她们不知道，也不敢问，但却暗地里感到可惜。

有了秦剑的这些日子里，原本喜怒无常的比比东变得情绪稳定了很多，连带着她们这些侍女的日子也变得好过了起来。

但现在他们分开，这些侍女简直难以想象以后的教皇会变成什么样子…

晚餐如流水一般被送了上来，秦剑与比比东相对而坐，彼此无言。

从来没有相对而坐的他们，这一次显得那么的陌生。

比比东很想像秦剑那样，厚着脸皮道一句：“我不喜欢对面坐，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但她终究是比比东，是那个骄傲的教皇冕下，她做不到…

“何必摆出一副难过的模样来…”

见晚餐已经摆好，秦剑主动给彼此倒下一杯红酒，淡淡道：“原本我们便没有什么关系，会有后来的那些，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你没有任何的损失，哪怕有些动心，也不曾付出什么，何必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