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曹操在先,要是再拒长公主的请求。陈宫捏了把冷汗,寻了个借口退下。半路左右徘徊,见屋舍又熄一盏灯,终是下定决心,转道去求刘意。
刘意这会是没睡,阿史是三番五次在催,刘意还咬着笔练字,边上戏志才斜睨她,“荀西席不在,何必如此呢?”
刘意说你懂什么,荀彧那货是会摸着字迹算日子的。
最后几天赶工出来的东西,好不好看另说,字迹都是新的。
做旧是可以做旧,刘意没心思在这方面和荀彧斗智斗勇,横竖字练好了对她有益。不练白不练。
大抵是觉得戏志才过于碍眼,刘意和阿史沆瀣一气,开始赶人,“你走不走?”
戏志才拿着兖州地形图还真不走了,不仅如此,他还反问刘意,“明日便要赴约,兖州种种,长公主不过问一二?”
路上四五六你都念完了。刘意按着额头,兖州现在什么样子,她大致明白。刘岱是老大,底下几个小弟,没名声的暂且不谈,有印象的是东郡的曹操,陈留郡的张邈,这位夸过曹操,当时十八路诸侯也跟着去了。剩下的暂时不表,因为刘意要找的边让就在陈留郡。
“若是没有意外,天子应是在陈留……”
刘协即位以前被封陈留王,更早是渤海王。和后世不同,像刘意这类皇子皇女,基本都能封点地做山大王。皇子不说,如果刘意受宠,那么作为公主的她能得到更多封地。
最出名的是武帝之女卫长公主,这位嫁人当爹的直接送了一个盐邑。盐铁历来是朝廷垄断专卖,加之是生活必需品,赋税也高。而作为盐邑的主人,卫长公主拥有天然赋税权,一位公主能从盐税里抽成。别说前朝,就是往后千年,也没有哪位公主能受宠到这个程度的。
标准的给我宠,使劲宠,往死里宠。
收回发散的思绪,刘意道,“我
听闻他作《章华赋》,愿一睹文采。”
戏志才原本打算提笔写上几段给刘意开眼,落笔没几行侍女通报陈宫求见。刘意还没品出陈宫大半夜求见的意思,戏志才搁下笔,笑道,“文虽能知晓志向,若要问为人。问问亲朋好友更佳。”
陈宫可是兖州名士一员。
刘意还纳闷,“即使如此,陈宫为何不推荐边让。”
戏志才笑得就很暧昧了,“人各有志,亦或者不曾礼贤下士。”
故弄玄乎戏志才很有一套,刘意也不跟着戏志才转,只将陈宫请进来。这位白日里疾走丢鞋子的从事,到了夜晚斯斯文文的,见了刘意行礼落座,礼仪上挑不出半点错。奉上茶水后,刘意这个客人先开口,“尊驾深夜造访,可是有事告知意?”
陈宫连忙回礼,“不敢受长公主大礼,宫本不该此事打搅长公主。只是事出突然,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刘意大约猜出陈宫的意图,“先生可是为明日拜访而来?”
她见陈宫面露为难之色,掩袖而笑,“先生不必担忧,我仰慕边让才学,也知长安凶险。乱世之中人各有志,不过一桩买卖,强买强卖反倒不美。”
刘意说这话没想那么多,人都是怕死的。去长安一个落不好完蛋。边让不来她也不怪罪。不想陈宫声音突然拔高,神色激动,“长公主此言差矣,能为天子而死,吾等不悔!”
见刘意一脸惊愕,陈宫满脸羞红,“宫,失礼了。”
那倒不是。刘意对陈宫另眼相待,“先生有此志意敬佩不已。只是先生身为东郡从事,还需协助曹公,为东郡子民分忧。”
表面上说你陈宫还有职责,又是曹操的人,我没法请你。实际上是这事上陈宫有点不够格,边让能得大将军何进,议郎蔡邕赏识。说明他在长安那群大臣面前吃得开,陈宫嘛,属于在兖州吃得开。
陈宫也明白这点,没说什么毛遂自荐的话。反而为边让打点,干咳几声说起边让好话,“文礼性情高洁,不拘小节,常有惊世之语,因而有负俗之累。”
这话就是给刘意打预防针,边让这人脾气不太好,有点恃才傲物,历来大才都是这副德行,长公主您不要介意。
说这话时刘意
扫了边上的戏志才一眼,大才,小毛病。简直和陈宫说的一模一样。
“他也喜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宫不知道刘意在损戏志才,见戏志才一味笑,还以为是对边让不满。急忙解释,“非也,文礼直言正色,有话绝对当面说。”
陈宫简直变着法吹边让,什么年少就有名,见过不少大人物。末了还提前一事,“府君曾有意辟除文礼,被文礼拒绝。”
说到这事陈宫有些吞吐,不曾说明理由,只是道,“若是长公主相邀,文礼必将扫榻相迎。”
听到最后刘意纳闷起来,这位真要是个不世奇才,合该跟诸葛亮一样名垂千史。怎么她完全没印象,她心里犯嘀咕,转而一想公与志才他们也是人才,比名声是辱了他们。
不过被陈宫一说,刘意来了点兴趣,对上戏志才准备问自己也要不要来个三顾茅庐,待对上戏志才戏谑的眼神,刘意被浇了盆冷水。
她还是不要抢刘备的活了,话说诸葛亮现在在哪?
“观长公主言行,似有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