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没有抬头。她这会儿已经全然没了抬头的力气，她撑着膝盖，垂头看着浴室里的地板。

布鲁斯不说话，因为他看出来垂着头的艾普尔在犹豫。她比他想象的要软弱。他本以为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让对方动摇。尽管……

他一早就注意到，当艾普尔出现在浴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停止了。

一开始停下的，是他的腕表。布鲁斯不觉得浴室的湿度会让他的腕表损坏，但他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在默读了60秒后，查看了自己的手机。

时间没有动。不管是手机系统自带时间，还是网络时间。

除了这浴室里的一切，外面的世界完全静止了。社交app不再有新的推送。也没有新闻页面刷新。就连他摁下了客房服务的呼叫键，另一头也毫无反应。

仿佛，这间浴室被时间隔离开来。在这浴室之外的世界已然完全被冻结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不管眼前的艾普尔看上去多像一个干不成大事的普通人，布鲁斯都不会看轻她的原因。

艾普尔步入浴室已经超过了一小时了。对于一个普通女人而言，在这样的温度和湿度的空间里待上一个小时，已经接近极限了。因此，当布鲁斯发觉艾普尔有动摇的迹象时，他明白，收网的时机快到了。

这种时候，他需要提高注意力和警惕。如果艾普尔和维多利亚是同一战线人的话。在这样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会做出反击。

布鲁斯有理由相信，如果维多利亚身后的神秘力量发觉了他没被维多利亚控制住的话，再次派来的人，一定会以“控制不了就抹杀”为行动准则。

布鲁斯调整了一下姿势，紧紧地盯着艾普尔。准备在对方一有动作时，就立刻反手制住对方。

片刻后，一直垂着头的艾普尔动了。

布鲁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准备做出反应。但艾普尔和他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她就那么当着布鲁斯的面，直直地，毫无反抗地倒了下去。她的脑袋撞向地面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挡一下。

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布鲁斯都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做做出了回应。上前扣住艾普尔的手腕，开始查看艾普尔的状况。

艾普尔额头上浮着一层虚汗，面色潮红。布鲁斯拍了拍她的脸颊，艾普尔也毫无反应。

尽管如此，布鲁斯还是保持着压制住艾普尔以防她突然发难的姿势下，迅速地将她全身搜了一遍。但却一无所获。

没有耳机，没有窃听器，没有任何刻意的电子设备。同样的，布鲁斯也没有搜到诸如魔杖、魔法石、或者造型奇特的装饰品之类的。

他甚至检查了艾普尔的掌心，腰腹、背部和瞳孔。没有看见奇怪的花纹或图腾。没有布鲁斯了解的，任何可能和魔法有关的东西。

此刻的艾普尔，只是一个晕倒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