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参知政事,臣孔昆恭聆圣谕!”孔昆佝偻着腰,返身长揖到地。
“门下:内阁参知政事孔某……辜负圣恩……着转任灵州知州……尔其钦哉!”负责宣谕的折御卿,冷冷的注视着阶下的孔昆,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李中易终究还是手下留了情,既没有杀孔昆,也没有将其一贬到底,并发交地方官编管。
孔昆从内阁实权在握的参知政事,被贬为了灵州知州,明眼人一看便知,即使孔昆站错了队,但李中易依然没有留有很大的余地。
在天朝的历史上,站错队的大臣,下场一般都极惨。他们不是身死,就是族灭,几乎难以幸免。
李中易把孔昆贬去了灵州,本质上,依然是对他的特别爱护和照顾。
灵州,处于西北的偏远之地,从灵州到开封,即使是八百里加急的鸡毛信急脚递,至少也要走十天之久。
孔昆去了灵州,远远的离开了京城的权力核心,是非自然也跟着少了n倍。
而且,宣谕官是郑州知府折御卿,这就说明,李中易毕竟还是给孔昆留了一定程度的颜面。
在官场之上,痛打落水狗,才是最最常见的行为准则。
李中易留了余地,就等于是无声的告诫大家,孔昆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谁敢落井下石,恐怕会惹来秋后算帐的灾祸!
孔昆的被贬,其中更重要的意义,就在于李中易敲山震虎的警告文臣集团:连追随多年的孔昆都被拿掉了,更何况尔等呢?
没过几天,孔昆被贬内阁的消息,已经满天飞的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李中易依然滞留在郑州,没有丝毫想要回京的意思,一时间,群议纷纷,莫衷一是。
清晨时分,郑州的东门刚开不久,李中易在亲兵牙将的簇拥下,乘马车疾驰着出了城。
在城里闷久了,李中易想出城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当然了,这只是个借口罢了。
真实的原因是,讲武堂的一批学员即将结业,按照规矩,他们要徒步拉练到洛阳,再由洛阳返回开封。
说句心里话,自从李中易在河池建军之后,对于官兵们脚底下的功夫,从来就没有放松过要求。
一天一夜之间,徒步急行军一百里,不过是讲武堂学员们的基本功罢了。
李中易早早的赶到郑州城东三十里的抚平集,在集镇内通往郑州的必经之路上,随便找了家茶铺走了进去。
茶铺的二楼,李中易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一边磕瓜子,一边饮茶,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抚平集,原本是一片荒地,因为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们,约定俗成的赶集活动,而日益繁荣起来。
时近正午时分,“1、2、1……1234……”李中易听见了熟悉的口令声,他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他的学员们来了!
以前,李中易有很多兼职,官职名称从头往后数,至少超过了六十多个字,可谓是冗长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