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后勤补给而言,高丽国的地势纬度比较高,粮食作物也就一年一熟,或是两年三熟而已。
安南国的中南部平原地区,却可以做到一年三熟,甚至是局部南方地区在持续高温的情况下,可以做到一年四熟。
这么好的粮食基地,早就成了李中易眼里的盘中餐,迟早要动手将其吞并下来。
无农不稳!粮食问题,关系到屁民能否吃饱的大问题,不管谁当统治者,都必须高度重视。
只要是屁民吃饱了,就不至于揭竿而起,从而触发王朝周期率。
李家军这边刚开始渡河的时候,契丹的哨探已经察觉了异常的状况,并飞马跑回去禀报给了屯兵于五马坡的耶律休哥。
“好一个李无咎,果然是英雄了得!”耶律休哥得到军情之后,不由大发感慨。
左皮室军详稳耶律阿蛮轻蔑的叱道:“南蛮子不过是洗土鸡瓦狗罢了,安敢与我大契丹勇士为敌?”
耶律休哥立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李无咎岂能与一般的南蛮子相提并论?你莫非忘记了去年轻兵杀进幽蓟的是谁了么?”
耶律阿蛮一贯骄横惯了,他只服休哥一人而已,至于李中易还是赵中易,都完全没被他放在眼里。
吃了休哥的痛斥,耶律阿蛮只无奈的闭上了嘴巴,却呼呼的喘着粗气,显然是口服心不服。
耶律休哥眯起两眼,仔细的琢磨了一番,随即下令:“命令三军,随时随地准备撤离屋马坡。”
右皮室军详稳耶律花山,闻言后大惊,赶忙劝道:“南蛮子北上,我军马上撤退,这岂不是告诉大家,咱们怕了南蛮子么?”
“是啊,是啊……”耶律阿蛮趁机跟着耶律花山一起,大发牢骚。
耶律休哥轻声一叹,苦口婆心的说:“李无咎故意把水师弄进白沟河,目的就是想提醒我,他可以随时随地骚扰我军身后的腹地。我大军主力若是被李无咎给缠住了,幽州以东的平原地区,谁来保护?”
耶律花山还想再劝,耶律休哥却拉下脸,厉声喝道:“传我的军令,按照原定的计划,有步骤的填埋沿途的水井,抄空沿途的粮食,并把所有饿肚子的汉人都留给李中易,我要让李中易进了幽州的地界,不仅拿不走半粒粮食,还要分一大部分军粮给他的同族南蛮子,哼。”
按照耶律休哥的原定计划,幽州城里留下五万精锐,协助汉臣们守城。他自己则率领主力皮室军及宫分军,采取游击袭扰的策略,争取将李家军拖瘦拖垮,最终再给予致命的一击。
在另一个不同的时空,俄军总司令库图佐夫,正是凭借大踏步的后撤,以及大范围的坚壁清野,甚至连首都莫斯科都不要了,最终拖垮并击败了拿皇率领的精锐法军。
客观的说,耶律休哥采取了库图佐夫的策略,看似堕了自家的威风,却实在是高明之极的战略决战构想。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个朴素的军事道理,耶律休哥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所以,他狠毒的抢光五马坡以南的汉人,并把他们驱赶到李中易北上的途中。
其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然而,不同民族的国战,原本就是异常残酷的你死我活的争斗,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耶律休哥有理由相信,只要拖垮并战胜了李家军,南蛮子的万里锦绣河山,就只能匍匐于他的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