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也是群相制,但是,范质做首相的时候,真正的做到了一言九鼎,言出法随。
内阁虽然亦为群相制,然而,现任四位相公的实权,却比老政事堂的权柄,差出去何止十条街?
在魏仁浦看来,四相集体监国,就等于是把泼天的大责,一股脑的压到了他们的肩膀上,真要是出了大事,请问,谁扛得住呢?
刘金山也暗暗有些吃惊,李中易这简直是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嘛,按照有律循律,无律循例的基本治国原则,难道不是应该从李中易的诸子之中,择其长者监国么?
李中易见众人都不敢吭声了,他不由微微翘起嘴角,嘿嘿,令幼子监国的话,还不是任由内阁的老狐狸们摆布?
与其让内阁的相公有卸责的余地,不如索性把他们都推上前台,使责权利三责互相吻合,方为上上之策。
说白了,只要军警大权被牢牢的掌握在李中易的手上,谁来做监国,真的很重要么?
难道说,李中易率军出征之后,相公们就有胆子擅自改动他所定下的各种国策么?
既然啥都改变不了,不如就让相公们威风一把,给他们的肩膀上压上千钧之重担,免得他们成天算计着增加相权,削弱君权。
刘金山看得出来,李中易最近对他有些不太满意,事先连半点风声都没透给他。然而,谁叫他刘金山是参相呢,扩大内阁的职权范围,那是相公们的天职,换谁来做相公都一样!
经过几番你来我往的唇舌官司,内阁的三位相公实在拗不过李中易,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集体监国。
降服了内阁诸相之后,李中易兴致勃勃的查看前方送来的军情急脚递。不大的工夫,门外有报,警政寺卿李延清求见。
“主上,都准备妥当了。”李延清轻易不敢把话说满,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有把握,倒让李中易觉得稀罕了。
“呵呵,你说说看,怎么个都准备妥当了?”李中易放下手里的军情报告,抬眼看向李延清。
李延清从袖内摸出一叠密报,吐字异常清晰的禀报说:“回爷的话,京城内外的各大交通要道之上,全都安插了咱们的人,有些人伪装成小摊贩,有些人是真正的铁匠……”
李中易眯起两眼,听李延清禀报完毕后,这才慢慢腾腾的问他:“若是我家的厨子,利用出门之机,钻过几道胡同,和某位重臣的采买暗中碰头,该如何是好?”
李延清冷冷的一笑,说:“偌大个京城,警政寺的所属不可能监控住豪门权贵的每个家人,但是,小人有把握在异动之初,便可将消息传递进九门提督府……”
“嘿嘿,算你聪明,肯定多动了不少的脑筋,多耍了无数的心眼子吧?”李中易听完之后,不露痕迹的暗夸了李延清两句。
李延清则把头一低,小声说:“小的能够抓住牛鼻子,主要是您说的太对了,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李中易不由莞尔一笑,他说的原话其实是:天下万权,兵权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