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的脸色一片铁青,仿佛是在研究上古的文物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急递战报,久久不语。
一旁等得异常焦急的杨炯,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抬手便抽走了范质手里的急递战报。
“奉先帝遗诏,以正国本檄……”杨炯也许是关心太过的缘故,居然忘乎所以的念出了声。
“滋……今上病笃无法临朝视事,先帝嫡亲血脉曹王……理应监国……”杨炯小声读完檄文之后,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厉害的檄文呐!”
范质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冷冰冰的瞪着杨炯,他真是瞎了眼,才看中了这么一个蠢货!
平日里,范质瞧着杨炯是个机灵鬼。却不成想,一到了要命的时刻,杨炯立即原形毕露,不仅废话连篇,而且离题万里!
“当务之急,不是欣赏檄文的绝妙之处,而是赶紧调兵遣将,将逆臣贼子斩尽杀绝。”范质史无前例的当面训斥,把杨炯臊得老脸通红。
“其实呢,兵马和粮草早就准备好了,方今之计,就一件大事,命谁为帅?”范质不愧是老成谋国的首相,一句话便点明了问题的本质。
自从李中易接走了家眷之后,范质即知将来必有一战,早早的密令靠近平卢的各地官府和驻军,务必严密监视平卢方向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范质暗中调动兵马和粮草,已经在黄河与大运河交汇处的博州地区,囤积了五万重兵和几十万石粮食。
范质派去博州的主将符昭信,既是符太后最信得过的兄长,又和李中易有过共事的一段不寻常的经历,恰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说句心里话,文臣们一直主张强干弱枝,务求把最精锐的兵马,牢牢的掌握在手里,而不能便宜了边关的武夫,范质就是他们的代表。
然而,二十余万精锐禁军的主帅宝座,至关重要,非同小可!
在韩通和赵匡胤之间,究竟派谁为主帅,范质却一直举棋不定,犹豫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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