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章即使勉强撑过了五十军棍,屁股上的骨头都被打烂了,还有可能活得下去么?
此时此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彻底暴露出狰狞面目的铁血军法!
负责行刑的军法官们,丝毫也没有不顾忌军中袍泽的旧谊,他们一板一眼的执行着打军棍的标准力道,一棍接着一棍,把罗士章打昏过去了。
报数的军法官以一种令人极其厌恶的,没有任何感情成分的呆板语气,冷冰冰的报出数字,“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军棍打完后,就在众将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路之时,李延清再次站到台前,厉声宣布:“经查,第五军左厢丙营都头罗士章,犯奸女罪,处斩首……犯纵火焚尸罪,加罚三等……犯串联讳罪,再加罚三等……综上,处斩首,并处没收所有田产及财物,将其全家老小驱除出我军辖境。”
一连串狠辣之极的惩罚手段,震撼了所有人,台下的将领们,个个都目瞪口呆,心旌神摇,再次领略到了军法的冷酷无情!
当着所有军官的面,一名军法官揪住罗士章脑袋上的发髻,另一名膀阔腰圆的军法官挥舞着手里的鬼头刀,“嗨!”猛的劈下,干脆利落的砍下了罗士章的脑袋。
方才“爬”得很慢的那条“血蛇”,眨眼间,蔓延壮大成了一条刺目戳心的“血泉”。
“禀主公,罪官罗士章已经伏法。”李延清从部下的手上接过盛着罗士章首级的托盘,大踏步走到李中易的虎皮椅前,俯身献上托盘。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首级的样子,他缓缓起身,负手立于虎皮交椅的前边,淡淡的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大地大,军法最大!只要敢犯我军法,不管以前立过多大的军功,也不管追随我的资历有多老,更不须提如何的位高权重,全都一视同仁。”
台下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于惶恐不安之中,细细的品味着李中易再次重申军法的铁血手腕。
“都听清楚了么?”李中易没说过半句狠话,看似轻描淡写的发问,却迫使众人低垂下脑袋,齐声答道:“绝不敢触犯军法。”
李中易不发一言的抬腿就走,把所有军官和将领们,全都撂在了火辣辣的大太阳底下,仿佛烤肉一般。
坐到马车上的李中易,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按照现代社会的法律体系,本应一人做事一人当。
然而,任何法律规定,都必须贴近当时的社会环境。否则的话,不仅因为无法执行导致丧失威慑力,损失更大的是,军法的严肃性会被极大的破坏。
大周禁军中,至今执行的是七十二斩的军法,如果真按照这个来执行,所有禁军都可能被杀得一干二净。
李中易肯定不想搞株连,但是,在这个家族利益大于国家利益的宗法社会,不搞株连的话,军法的威慑力必定会大打折扣。
所以,李中易狠心的没收了罗士章的所有田产和财帛,并将其全部家小,包括父母、妻儿在内,全部驱出了李家军保护的范围之外。
功名但在马上取,那是立足于李家军,并获得个人成功的基本原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族利益,在军法的牵引和震慑下,迫使害群之马们在干坏事的时候,必须考虑到整个家族就此沦丧的严重后果。
从隋文帝开始,就强制推行三省六部制,这从根子上切断了门阀世家垄断权力的基础,岂能不遭嫉恨?
然而,大隋朝最精锐的三十万府军,如果没被傻冒一般的炀帝,白白消耗于辽东战场上,试问杨玄感这个世家门阀的代言人,有胆子第一个举起反旗么?
同理,只要李家军不垮,李中易亲手制订的军法,就无人敢公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