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晓兰心里想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中易的吩咐,她绝对没胆子硬顶回去。
等李中易走后,叶晓兰瞥了眼脸色苍白的萧绰,也没刻意为难她,只是淡淡的说:“既然你已经被爷享用过了,又教给我来管教,那么,有些事儿就必须和你说道说道了。不管你以前是何等高贵的身份,现在嘛,我劝你还是收起不该有的臭架子。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再怎么惦记着,也是枉然。”
萧绰,习汉俗,学汉字,因为出身于契丹名门望族的缘故,在幽州文艺女青年的圈子里,她不扛大旗,哪家汉官的女儿敢出头扛大旗?
叶晓兰混的也是同一个文化圈子,她自然认识萧绰,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眼高于顶的萧绰,当时只和文采极佳的韩湘兰走得近,她们是幽州城中出了名的手帕交。
谁曾想,有朝一日,原本在萧绰眼里属于路人甲的叶晓兰,如今竟然成了萧绰的顶头上司,咳,世事实在难以逆料啊!
“我也不想为难你,你刚伺候过爷,且歇息两日,再好好的学规矩。”叶晓兰和萧绰之间并无深厚的旧交,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免得到时候怪她心狠手黑,“咱们的爷,一向以军法治家,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你是初学者,如果不慎犯了规矩,饿上一两日,也是常有的事儿。”
叶晓兰此话恰好戳到了萧绰的痛点,萧绰被奚王送给李中易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饿得心里发慌,浑身乏力。
萧绰不仅不笨,反而聪明过人,她知道,那是李中易给的下马威,想磨一磨她的锐气。
“当初,我学规矩的时候,先从练习站功开始,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等到下值后,腿都抬不起来……尤其是帮爷洗脚捏脚,里头的窍门多的是,不下苦功夫好好的学一学,当心皮肉受苦。”
饱读诗书的叶晓兰,她心里明白得很,萧绰哪怕将来再受宠,对她的影响也极其有限。
原因其实很简单,李中易是个典型的大汉族主义者,又一直以驱除鞑虏为己任,怎么可能让带有契丹人血统的儿子,继他之位呢?
就算是萧绰替李中易生了儿子,将来,顶多也就做个逍遥王罢了。
客观的说,一个永远无法即位的弟弟,对叶晓兰的儿子,并无实质性的威胁。
耶律休哥一直没有派兵来进攻安喜,李中易是个很务实的人,也不急着去攻取蓟州。
在安喜捞到的巨大好处,多得令人难以想象,除了三万多契丹和幽州汉军的俘虏之外,仅仅缴获的粮食一项,就超过了五十万石。
据军需房的统计汇报,将安喜城内外的大户人家抄检一空之后,金银铜钱之类的缴获,超过了五百万贯之巨。
另外,李勇的骑兵厢,伙同近卫军的骑营,在斥喉们的指引下,仿佛蝗虫过境一般,将安喜以东地区刚刚开始的春播生产,破坏得惨不忍睹。
廖山河就任近卫军检校都指挥使之后,为了表现出赤胆忠心,就给李中易出主意,“爷,咱们不如把蓟州以东的粮食,全都抢回来算了,免得便宜了契丹人。”
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廖山河,骂道:“你真是个猪脑子。咱们把事情给做绝了,契丹人固然要饿肚子,老子也多了几百万死敌。”
挨了李中易的臭骂,廖山河仔细一琢磨,当即拍着大腿,嚷道:“小的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逼着契丹人去抢光他们的粮食,只要饿死了人,他们肯定会恨死契丹人。嘿嘿,那咱们将来的北伐,也就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