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忽然摇了摇头,轻声一叹:“白行啊,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你这是要让所有的契丹人,都对我恨之入骨呐。”
杨烈微微一笑,说:“咱们来得太过突然,事先袭取了东、西两座关门,榆关之敌促不及防,只能被瓮中捉鳖,连只小蚂蚁都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杨烈,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左右而言其它,答非所问。
其实,李中易的意思是,他们在榆关大开杀戒,契丹人一旦知情,这个仇恨值,拉得无法化解。
杨烈却虚晃一枪,明确告诉李中易,榆关没有逃出半个人,就算是全城的契丹人都死绝了,只要手脚做得漂亮,契丹人多半察觉不了。
更深一层,杨烈没有说完的意思,其实是,柴荣交待的是牵制契丹人的重任,他们在榆关动静闹得越大,越容易达成战役目标。
“榆关的守将可曾擒下?”李中易故意板着脸问杨烈。
两军交战,不可能没有伤亡,并且,不是杀俘。所以,对于党项骑兵的滥杀行为,李中易倒也可以容忍。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李中易这个隐藏得很深的大汉主义者,原本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另外,动手的是党项族人,这一点尤其关键。
拓拔彝殷这个老东西,背靠着契丹人的支持,正在南侵府州、麟州等西北重镇。
眼下,有机会拉高党项人和契丹人之间的矛盾和仇恨,李中易轻易不可能放过,嘴上不可能说穿,私下里却是乐观其成。
杨烈这小子不愧是李中易的好学生,对于李中易的民族态度,他心知肚明。
李中易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其实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殷鉴其实并不远,安禄山那个死胖子,深受唐明皇的宠信,最终却把唐明皇赶出长安,拉下了帝位。
偌大一个盛唐,经过安史之乱后,从此一蹶不振。晚唐以降,宦官、藩镇、夷狄,轮番登场,搅得中原大好河山,乌烟瘴气。
杨烈正欲摇头,却见颇超勇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大声禀报说:“回参相,榆关兵马总管耶律安,已经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