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昌镜顶风作案,在国丧期间,挟伎作乐的丑陋行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眨个眼的工夫,便传遍了整个开封城。
范质很快得知了消息,不由大为震怒,先帝待他恩重如山,却不料,根本不算是亲戚的谢昌镜,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简直是叔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问题是,范质冷静下来之后,颇有些投鼠忌器之感。
谢昌镜的妹妹,确实是范家三公子的小妾,美其名曰:贵妾。
市井间舆论的风向,也都是通过斥责谢昌镜,把矛头指向了范家。
在这先帝刚刚驾崩之时,新君立足未稳之机,范质颇为顾虑他自己的威信。
连自家的准亲戚都保不住,范质还怎么统领整个政事堂呢?这的确是个问题。
更大的问题是,此案落在了李中易的手上,范质自问,就算是他亲自出面,姓李也不见得会买他的帐。
所以,事情大条了,棘手之极!
就在范质还没想好对策的时候,符太后派内侍过来,问范质:“禀范相公,太后娘娘问您,谢昌镜之事,可是事实?”
范质一时间无言以对,好在此公脑子极其灵活,眨眼间,便把重担推向了李中易的怀中,“请回禀太后娘娘,开封府尚未呈文到政事堂,老夫只闻风声,暂时不知详情。”
内侍走后,范质仰面朝天,坐倒在椅子上,如果他不是儒生,如果他不是进士,如果他不是首相,直接处置了谢昌镜,也就完事了。
问题是,谢昌镜已经落入了李中易的手上,就怕李中易用上特殊的手段,让谢昌镜供认了不该认帐的大麻烦啊。
范质凝神仔细的一想,虽然觉得脑仁疼,心里却不由对李中易,暗感佩服!
按照道理来说,开封府原本没有资格抓捕一位伯爵,可问题是,时机太过敏感了,先帝的国丧还没有过呢。
更重要的是,李中易人赃俱获,范质如果行文下去,要求提人,李某人有可能答应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李中易答应了,他就不会俺出拖字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