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的心里当即有数,折从阮憋不住了,肯定是想私下里,和他谈条件。
李云潇在李中易的暗示之下,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正厅,给李、折二人留下了单独对话的空间。
两个人都是修炼成精的老狐,尤其是李中易如今正占着上风,折老令公都不急,他这个刚刚大赚特赚的西北行营副都总管,又何必心急呢?
要知道,心急肯定吃不了热豆腐滴!
见李中易只是闷头喝茶,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自己,折从阮心里暗骂一声: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无咎,夏州既破,不知道你下一步作何打算?”折从阮明知道,谁先开口,谁就处于下风,可是,他也只得率先转入正题。
形势比人强,整个西北地区,有实力出兵救援府州的,除了李中易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家来。
李中易的眼眸闪了闪,这位折老令公终于憋不住了,那么,有些条件也该谈一谈了!
“不瞒折公,朝廷只是命我相机平定西北,并未有规定必须在几年内完成。”李中易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先把难处摆了出来。
折从阮早就知道李中易会虚言推诿,他忽然微微一笑,提醒说:“无咎你年纪轻轻就已是堂堂的县公,西北行营副都总管,陛下固然信你,可是,朝中必定有人看不顺眼。”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不瞒老令公,我回到京城之后,手上的兵权立马就会交还给朝廷,又何须担忧那些流言呢?”
折从阮心下暗恨,姓李的小子明明是满嘴胡言,根本不可信。可是,他却找不到丝毫的破绽,唉,真是个狡猾之极的小儿!
“夏州乃是拓拔家的老巢,无咎你怂恿奴隶砍了奴隶主的脑袋,难道就不怕拓拔彝殷老贼的拼死反噬么?”折从阮也不是等闲之辈,一计不成,又出另一计。
李中易捧起茶盏,小品了一口浓浓的茶汤,微微一笑,说:“拓拔彝殷赖以为根本的统万城,都已经落入了我军的手上,他拿什么去灵州找我拼命?要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呢。”
折从阮笑了,淡淡的说:“如果,老夫是拓拔彝殷的话,嘿嘿,明着拿不下去灵州,可是,把部众化整为零,利用速度超快的骑兵,轮流骚扰灵州附近的汉民。到时候,恐怕无咎你也难逃一个守土无方,地方不靖之责吧?”
嘿嘿,折老令公为了府州的基业,可谓是机关算尽啊!
李中易其实一点都不担心,折从阮所言的这种恶劣状况出现,他既然已经动了手,就不可能允许拓拔家得到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夏州失陷,这么大的事情,李中易即使控制住了城内的消息传出去,也制止不了城外的党项牧民,去向拓拔彝殷报信。
单骑飞奔,和万余大军出动的速度,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所以,李中易有理由相信,向拓拔彝殷报警的人,应该已经上了路!
三虎相争,必有一到两伤!说白了,一个被严重削弱的折家,符合大周的利益,也符合李中易的利益。
在大周朝,不管是柴荣当家,还是李中易,甚至是赵老二当国,都不可能希望西北的军阀——折家的势力,太过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