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和忍住怒气,拱手说:“内兄,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否?”他没有直呼曹猛其名,而是选了关系更近一些的内兄,还是想给曹家留一些面子。
“什么有恙无恙的?少来这一套。老子今天来,是专门为我那苦命的二娘子讨公道的,”曹猛说话时,脸上的横肉,抖动得十分厉害,“废话少说,还我家二娘子的良田,则罢了。如若不然,我曹猛认得你,手里的家伙事,可没长眼睛。”
“内兄,你何出此言?”李达和惊讶地问曹猛。
“嘿嘿,姓李的,别人可能不清楚你们父子搞的什么鬼名堂,我曹猛能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曹猛指着李达和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时,站在李达和身旁的李中易,瞥见瓶儿站在不远处,冲他深深地点点头。
李中易暗赞瓶儿会办事,既然她已经通知到了车夫,那么剩下的事,就看曹猛如何尽情的表演了。
“曹兄,如果不献上的那千亩良田,曹氏和我们全家……”
曹猛根本没打算让李达和把话说完,就粗暴的打断,“少扯那些有的没的,既然是你写的信,那老子只找你。”
李中易看得非常清楚,这曹猛摆明了是想讹诈李家,根本就不想给李达和解释的机会。
那千亩良田,是李中易提议,李达和写信给曹氏,让她舍财救命。
李达和脸红脖子粗,气得浑身直颤,却依然惦记着和曹氏的夫妻之情,没有说出休妻二字。
曹猛得势不饶人,手里晃动着李达和写给曹氏的信,蛮横的逼迫李达和,交出那千亩良田。
李中易故意没上前出头,让李达和多受一些曹家的刺激,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曹家的下人们,挥舞着手里的棍棒,跟着曹猛一起吆喝,阵势闹得很大。
“曹猛,你说该怎么办?”李达和被逼急了,把内兄改成了曹猛。
在这个年月,直呼平辈亲戚的名字,属于非常无礼的举动。
曹猛嘿嘿冷笑几声,说:“你们李家在城外不是有一大片祖田么?拿那个来抵帐吧。”
李达和怒道:“那是我李家宗族所共的祖产,我哪有权利变卖?”
“那我就管不着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曹猛忽然提高声调,“别想赖帐,否则,必定拿了你去见官。”
此话一出口,别说李中易,就连李达和也听懂了。敢情,曹家以为李达和丢了官,再无出头之日,成心想欺负李家。
李中易没想过出头的事,只有李达和彻底死了心,他们家才会彻底安静。
发觉瓶儿冲他呶嘴,李中易不动声色扭头看向身后,只见车夫已经赶着御赐的马车,缓缓地驶来。
时机到了,李中易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厉声吼道:“你们这帮狗东西,强闯官宅,欲图抢劫,难道不怕王法?”
“官宅?抢劫?王法?”曹猛得了李中易的“提醒”,立时恶向胆边生,他朝着地下吐了口浓痰,“小的们,给爷狠狠的砸。”
曹家的恶奴们,挥舞着棍棒一拥而上,李中易抢先一步,眼疾手快的拉住已经气糊涂的李达和,把他扯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