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实话。
拒绝别人是江酌的习惯,因为在三十多年的社会经验中,他早就知道了很多的“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
但是……
郑耀阳或许可以排除在这份经验之外。
年轻人,尤其是高中生,每天都沉浸在书本里,他们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和算计。
更何况郑耀阳是一个惯常把喜欢讨厌都放在脸上的人。
因此,他也没有必要一味地拒绝……
摸了半天扎扎的头发,江酌才万分不舍地放下手,此时郑耀阳已经被他摸得毛都顺了,脾气也没了大半,虽然表情还是凶凶的,但隐约带上了一点被顺服的委屈。
刚才江酌在走廊里喊的那一声,招来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探究且八卦,江酌快速地环视一周,低声道:“走吧。”
“嗯……”
郑耀阳点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他目不斜视,胳膊又勾上了江酌的肩膀。
……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好哥们儿一样。
从教室通往食堂的路上是一条长长的连廊,雨点被风吹着落了进来,将走廊的边缘打湿。
剩下的路程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郑耀阳越想,就越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爆发的行为尴尬得脚趾蜷缩。
所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生气?
江酌怎么样,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郑耀阳耳根悄悄变红,可再转念一想,想到当时江酌面色苍白手脚冰冷的模样,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手攥紧,难以呼吸。
隐隐约约的,郑耀阳感觉自己已经触到了了那朦胧可辨的真相,但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
……
他和江酌一路走到了寝室,正好碰上了以光速买完饭跑回来的姜华杰。
姜华杰“哦豁”了一声,顺手就把其中一个鸡肉焗饭给了江酌:“这是你的。”
“谢谢,”江酌接过,“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不用,”姜华杰连连摆手拒绝,“太麻烦了,我也没有手机,你下次请回来就行。”
“好。”
他们和江酌不在一个宿舍,江酌拿了饭,就要和他们分开了。
“你身体好点了吗?”姜华杰抓了抓脸,适当地发挥了一下同学情,“下午还去上课吗?”
江酌没有丝毫犹豫:“去。”下午数学语文连堂,他必须要好好看着郑耀阳,以免他上课摸鱼/走神/睡觉。
“哦哦,”姜华杰似乎被他的毅然决然吓到了,他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郑耀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耀哥,你俩到底是啥关系啊?朋友?兄弟?哎江酌,你知道不,今天你晕倒的时候,郑耀阳大喊一声,跟箭一样,biu地就射到了你面前——”
江酌猛地被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