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生把邮件点开,不意外地再次看到颠三倒四的英语,比他自己的还差。
不过,兰生还是全看懂了。
森田远在日本竟然都知道了嘴炮的事。她说自己深感不安,还发来了一些附件!
附件里是森田曾经的博客截屏和专栏照片。都是日语,谢兰生看不懂,但是森田在正文里对每一篇都做了解释,第一篇叫《要命的日本》,第二篇叫……从文章里可以看出,她很爱日本,可也有着独立判断,她说反对日本人对历史恩怨的失忆症,力挺诺贝尔奖得主大江健三郎的观点。
她的名字就在文章上,可以看出,森田就是1991年那部纪录片《人生》的制片人。
这下证据更充足了——他只是交了个朋友。
谢兰生也感到庆幸。幸好1994年戛纳主席发神经让他换片子,也幸好森田小姐是有思想的电影人,若是没有这些巧合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回信表达感谢之后,谢兰生在电脑上保存附件,又把材料都发给了新认识的一个翻译,最后则是结合证据写了一封补充公告,叫《我的15年,我的反思》,打算公开回应一下对他们的种种争议。态度非常温和,字句却很煽情。
嗯,这回就差不多了吧……
在等证据的期间,谢兰生又控制不住地想登录论坛看看评论。
莘野按住他的手指,问:“我先瞧瞧?给你说一说?你做个心理准备。”
“好……”谢兰生腾出皮椅。
莘野身材高高大大,坐进去,望向电脑。谢兰生可不会像莘野刚才一样站着等,他长腿一跨,坐在莘野的大腿上,说先不看论坛回帖就真没瞅电脑屏幕,而是背对着桌子,面对着莘野,把莘野的颈子一搂,下巴搭在对方肩上。
莘野笑笑,抬手抱着,一手搂着谢兰生背,一手操作着鼠标。
谢兰生就树袋熊般在爱人的身上挂着,乖乖的不说话,等莘野先读完贴子。
而莘野呢,一边看,一边时不时地吻吻唇边白皙修长的脖子。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可以毁掉一个人——这样描述可能显得耸人听闻、有些夸张,却最可能逼近真相。看着那些谩骂、嘲讽,莘野实在因他心疼,替他委屈,于是,更用力也更长久地吻那脖子。
莘野想:谢兰生这以血蘸墨的日子真没有尽头吗?艺术家都细腻敏感,谢兰生还尤其矫情,他平静不是因为不受伤,只是因为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