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学生推推眼镜,走到谢兰生的身边,也抽出了《生根》的VCD,并仔细读后面的字。
看了会儿,他把碟片夹在腋下,又抽出了《美丽的海》还是一字一句地读,最后把两张碟叠在一起迈步走到门口,说:“那这两张我都要了。”
“行!”老板说,“押金二十,一天一块。”
“嗯。”
谢兰生又眼睛发酸了,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子豪情来。曾经,他渺小,微不足道,只沉默地立在土里,伸出野心勃勃的枝叶,他不惧雷霆暴雨,只向往一道阳光,如今,他拍的电影片子终究是被人看到了。
他想了想,也到碟社的老板面前,说:“那个,我很喜欢谢兰生!我想买些他的片子然后送给亲戚朋友们!能不能把这俩片子各进十套再卖给我呢?”
“嗨,”老板直接说,“你把店里的拿走吧,我明儿去进批新的。10块一张,行不行?”
谢兰生说:“可以的。谢谢了。”他在收拾VCD时老板还给了他一个塑料袋。
从租碟社一出来,谢兰生立即到最近的小卖铺打电话,让莘野、于千子、华国光等都买些影碟回来,说他想亲自到更文艺的地方去卖一卖。谢兰生还补充说,他们把盘全买光了对方也会立刻补货的,观众不会没的可看,而且,因为有人全买走了对方还会进的更多,以为“谢兰生”很受欢迎。
小红小绿十分无语,不过还是答应了。
…………
挂断电话,谢兰生又到重庆其他的租碟社和VCD商贩那买了一些自己的盗版盘,用大背包装好背着,跟莘影帝连夜回京了。
接着,谢兰生把大家买的五百张盘归拢到一起,派于千子、小红小绿到大学和研究所等家属院的大门口卖,因为他觉得,现在卖碟的都是在人多的地方广撒网,而自己的文艺电影比较适合知识分子。
谢兰生还强迫大家必须一边摆摊一边吆喝:“禁片禁片!买禁片吗?咱中国的独立导演谢兰生的两部片子!在欧洲的大电影节拿过奖的!被官方禁了!看一看呀?两个片子都反思了中国人的家庭关系,很深刻,很好看!”
小红小绿还有岑晨等等主创早习惯了,可于千子这些新人都受到了巨大冲击,觉得自己拍个电影把老脸全丢光了。可神奇的是,所有人都会被兰生的那股热情所感染,而后豁出一切,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谢兰生似乎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
谢兰生自己也同样会到外面兜售碟片。据他观察,“禁片”二字很吸引人,他的话对知识分子有着相当的诱惑力,于是越卖越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