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账单,他扫了眼,掏钱包的手顿住了。
指着上面“555”牌香烟,还有白酒,饮料、零食,谢兰生问招待所说:“麻烦问下,这些东西怎么回事儿?”
“啊,”小妹回答,“你们有人在这买的,他说挂账就可以了。”
“谁?”谢兰生思考一秒,“是不是一大高个儿?挺白的,挺胖的?”摄影师罗大经的身材白胖,录音师张继先的身材黑瘦。
小妹:“不是。”
“那,挺黑的挺瘦的?”
“对。”
“您等一等。”谢兰生掉头上楼,把张继先叫到前台,问他,“这些东西是你买的吗?”他没再叫“继先哥”了。
张继先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自己用的自己付账,”谢兰生的语气不硬,只当对方真的不懂,“剧组不能掏这个钱。咱们一共就25万,每分都得用在刀刃上。吃饭、睡觉剧组都管,别的东西剧组暂时不能管,理解下吧。”
张继先沉默两秒,从怀兜儿掏出钱来:“嗨,我知道。之前就是忘带钱了,挂一下,想离开时过来付了,没有想到咱们剧组这么早就来结账了啊。”
谢兰生只装作是被忽悠过去了:“……嗯,那就好。”说完,他拍了拍张继先的肩膀,“我先上去收拾东西,等会儿见。今天《生根》就开机了,加油啊!”
张继先说:“嗯,等会儿见。”
这个插曲并未影响谢兰生的高昂情绪——这是《生根》的开机日,他的心情十分雀跃。可以说,从他两三岁那一年忽然迷上电影开始,到16岁进北电,到21岁去潇湘,到22岁独立出来,他一步步地,终于是走到了今天。
提着行李离开市里,先坐汽车再坐驴车,众人辗转到盱眙村。村长见到他挺高兴,与罗大经张继先和小红小绿等人握手,把一行人迎进空屋,介绍说:“这给你们休息用了!我特意让乡亲们给整理出来了!”
谢兰生赶紧道谢,把大家都安排好。
房间里有两排通铺,每张都能睡四五个人,足够了,谢兰生很满意,因为这说明其他演员进组以后也可以有床铺睡觉。他也没让众人休息,而是按照好莱坞的做法进行通篇对词——这样可以让演员们熟悉故事并且增加彼此间的化学反应,同时培养对电影的兴奋状态。不过,他也承认,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胶片不断地NG,他要训练,他要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