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莘野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继父还是洛城的old money,经营酒店等等产业,本人似乎是念的Harvard,学经济,周身气质是独一份。谢兰生在一份报纸上看到过他穿风衣走过街头的照片,简直拉风得过分了,引得一群北京老少驻足观看。
…………
吃过午饭,谢兰生回电影学院。电影学院在蓟门桥外西土城路,校园里有乌泱乌泱爱出洋相的文艺青年,他们抽烟喝酒、染发纹身,做不着边际的白日梦。
对于“分配”这个事儿,老师只说还没消息。
谢兰生弯腰躬身,态度谦虚而又恭顺:“谢谢老师,要有动静,麻烦您要通知我们。”
“那当然。”北电导演系的主任王先进打断谢兰生。他很喜欢这学生,问:“兰生,最近在干什么?”
谢兰生也老实答了:“嗯,向电影厂推销本子,不过全都没有通过。”
“是个什么故事?”
说起他的电影剧本,谢兰生十分认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婚后6年先后生下三个女儿……”
谢兰生全讲完以后直接跳到他的困境:“我跑了长春电影制片厂、上海电影制片厂、北京电影制片厂,还有八一制片厂,都不要。”他打算再去别的看看,比如西安电影制片厂。
王先进也跟着叹气:“那是自然的。”
“自然……吗???”
王先进说:“咱们国营的制片厂一般不会拍这个的。”
“……”谢兰生也知道困难,可总怀着一点希望,于是他问王先进说:“那怎么办?咱们只有国营的制片厂才能拍电影啊。”
“能怎么办,”王先进和蔼慈祥,“听说明年各制片厂主要扶持红色电影。你的能力没有问题,可以准备几个好本,再去试试。”
“红色电影……”谢兰生对王先进笑:“好的,谢谢老师。”
两人聊了好一阵子,谢兰生才告辞离开。
北京电影学校外面这条小路他很熟悉,有三株桃树,还有三棵石榴树。
石榴花正尽情怒放,今年在第一次抽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