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操作,666”
夏醇将插在背包侧袋里的烟杆取出,烟斗无火自燃,冒出斑斑火星。大概是阎浮使了什么障眼法,他现在完全隐形,任何人都看不见他。
皇后却是受到了万般惊吓,连退几步往四周看去:“刚刚那个男人呢?”
徐莲生失笑道:“皇后是在与贫道说笑吗,这冷宫之中哪来的男人?”
“眼下不就有一个吗。”皇后暂且压下心中震惊讽刺道,“国师所为何来,是担心本宫还没被这冷宫里的冤魂厉鬼害死吗?”
徐莲生十分恭谨:“近日亚后凤体违和,御药院开了几副方子也没能调理治愈,贫道掐算天机,窥得异象,宫中恐有秽物作乱。是以贫道在各宫之中作法驱邪,免得圣上和各位娘娘受扰。”
说着,便让宫女太监拿着符篆和糯米准备驱除邪祟。皇后拿出母仪天下的气势喝道:“慢着!本宫贵为国母,岂容你们在内院胡作非为。”
一旁的大太监讥诮道:“老奴劝娘娘还是摆正身份,不要以为皇上对您网开一面就还以为自己尚有凤威。对国师如此不敬,叫皇上知道了可是对您不利啊。”
皇后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不过苏燕语身边一条狗,也配教训本宫!”
大太监面对辱骂依旧满脸笑容,还想再说几句,徐莲生抬手制止。门外有侍卫送进来一样东西,徐莲生伸手接过,对皇后道:“娘娘可知这是何物?”
他手上拿的正是刚刚被猫叼走的破娃娃,背后用红字写着“苏燕语”和一排生辰八字,胸口扎满银针。皇后瞧了一眼,冷冷道:“本宫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徐莲生笑了笑:“近来贫道在宫中查到不少巫蛊草人之术,想来是亚后得圣上独宠,招来嫉妒。不过皇后娘娘应该是不屑于使用这种低劣手段的,对吧?”
见皇后冷眼缄默,徐莲生一脸担忧道:“听闻晋王在辘州赌咒发誓,洪水不退便绝不回京,贫道十分担心他的安危,今夜正准备祭天祈福,保佑晋王治水成功,毫发无伤地回来向圣上报喜呢。”
皇后扬起脖颈,看似不为威胁恐吓而动摇,肩膀却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徐莲生粲然一哂,得到示意的大太监立刻带人走向院内,将黄符贴得密密麻麻。宫女将浸湿的糯米撒向空中,撒在凤榻之上,甚至朝皇后身上砸去。
徐莲生笑道:“如此一来,皇后娘娘在冷宫之中便可百邪不侵,圣上知道了也定会倍感宽慰。”
皇后以岿然之姿承受种种侮辱,冷然道:“有劳国师,还望国师代我谢过陛下圣恩。”
徐莲生行礼告辞,转身刚走出几步,忽然停下往旁边看去。被他注视的宫女脸上一红,羞赧地低下头去。徐莲生静默片刻,兀自摇了摇头,再度迈开步子朝大门走去。
太监宫女如来时一般列队而出,不多时,偌大的院落再度陷入凄迷月色之中,穿堂风萧瑟凄冷,黄符扑簌作响,连寒蝉都不愿停留。
夏醇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刚刚那道士竟然朝他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仿佛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一般。
此刻四下清寂,夏醇正要遁走,却见皇后突然下跪伏地,脑门撞在冰凉坚硬的石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收起锋芒,谦卑地哽咽道:“适才多有得罪,不论阁下是仙是鬼,还请再现身与我一见!”
怪不得喘不过气来,原来身上趴着这么个小东西。夏醇松了口气,又倒了回去,在小鬼后背上摸了两把,庆幸这次没再把他弄丢。
不过昏沉的时候,是谁抱着他躲开那些树的?夏醇按了按眼睛,怎么也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子,只依稀记得看到一条条金色的流光,仿佛金漆涂绘的画一样,在水中异常清晰。
又缓了一会儿,夏醇逐渐恢复体力,感官知觉也随之苏醒,不由得有些别扭起来。他无法与人肢体接触,若不是当时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抱那小鬼。
现在感到孩子紧紧贴着胸口,夏醇紧张起来,呼吸越发艰难。他搂着孩子坐了起来,端详着孩子的面容,心中有些为难。
小孩长得确实很漂亮,五官精致细腻,可以说是瓷肌玉容,如果带到外面怕是走不上十步,会被围观群众留着哈喇子跪求摸一把亲一口。
但夏醇总有一种冲动,若不是太不人道,他真忍不住要把小鬼扔出去。不过或许是个四五岁孩子的缘故,夏醇的身体反感度不算太高,还能咬牙坚持。
他擦了擦个人终端,启动后发现还能用。他的微量粉丝竟然还等在“醇爷们儿”的直播间里,见他重新连接上线,顿时激动不已。
“主播你还活着,我他妈都要崩溃了!”
“真是命大,我还以为这一次真是最后的直播。”
“主播好人有好报,救了孩子,自己也没事。”
“吓哭我了,真的,我妈问我是不是又失恋了……”
“没事没事,”夏醇单手搂着小鬼站起来,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安慰观众,“我可是‘吃过鬼’的男人,怎么能被这么一点风浪击溃。孩子也很好,只是睡着了。我目前是在……在……”
视线扫了一圈,夏醇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原以为自己会随波逐流被冲到林子里,想不到水流旋涡般卷过,他像抽水马桶里的废纸一样被卷到了泥潭最底部。
月光洒落一地清辉,那片沼泽湖水竟然被抽干,偌大泽潭变成幽深天坑,想爬出去都不知从哪开始。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两步,小鬼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
“你是不是醒了?”夏醇拽了拽小鬼的胳膊,“要是醒了的话,我就把你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