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把放在两人手里的平安符拿出来,在这种情况下用平安符也是无济于事,换个其他人画的平安符,一开始就不会有什么效果。
“虽然我救不了,但是我可以暂时让他们醒过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
青云道人连忙请池西出手:“小友需要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不用。”她从兜里符纸和笔,头也不回,“这符有点特殊,一张十万,他们一人一张。”
青云道人:“好好好。”
十万一张,比请神符都贵,但他看过池西画的平安符,确实比寻常的平安符要厉害的多,最起码还能抵挡得了厉害的水鬼。
在林飞文受伤昏迷的当天,他就跑后山小道去看过了,那只水鬼起码有千年的道行,即便是他,也只能勉强将它封印在原地,每天前往度化,并不能将其彻底打散或度化。
池西确认了符的价格,抬手就开始画符。
青云道人眼看她低头奋笔疾书的模样,就算情况危急,他也忍不住傻眼。
哪个玄门弟子画符前不是沐浴斋戒,上香祈祷,若是再来个请神符,还能提升画符成功的几率,就算如此,越是高级的灵符,难度就越大,也越容易失败。
可她就这么站着,一手托着符纸,一手就开始画符?这幅样子,就算是写个字也难以写的好看吧?!
池西哪管别人的震惊,她抬手就落笔,根本不用思索。
这符是她当年抓到一个修炼鬼仙的厉鬼那儿改良的,对方自创了一种夺魂的阴损的符咒,专门用来祸害活人,截断他们的阳气,她还挺有兴趣,研究了一段时间,才摸索出了这封魂符。
不过这符专门用来把人体内的魂魄封住,截断与外界的往来,却又能寄居身体里,不表现出什么异样,和镇魂符有所区别,平时用不到,甚至有些鸡肋。
一般人哪儿用的上这种符?
在池西落下最后一笔,厢房内阴风拂过。
青云道人心里一惊,如此纯净的阴气,不含任何煞气,十分罕见。
他眼睁睁看着池西画完两张符,挨个贴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池西背着他站立,其他人没听到她口中念念有词。
语毕,两人齐刷刷睁开眼睛。
池西退开身,林飞文立即冲到床边,声线都在颤抖,小心翼翼喊了句:“爸妈。”
林父林母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僵硬,抬手就是笔直的竖起来。
两人:“……”
林飞文也注意到父母的异样,扭头看向池西。
池西毫不意外:“封魂符后遗症。”
这符就是把人的魂魄变了个法子禁锢在身体里,相当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和身体的契合性当然会变差。
但这不重要,看到他们能正常醒来,也就验证了她的猜测。
在林飞文有更多疑问前,池西先一步开口,避免客人产生不信任感。
如今也不比从前了,做生意,都得讲究点售后。
“他们的行动只是暂时的,符咒不过是让他们醒过来,能不能补救,关键还在他们自己。”
林飞文看向池西,“前辈,您的意思是我爸妈还有救!”
青云道人面露惊讶,天人五衰都出来了,她前一秒都还说救不了,这会儿又说关键在林父林母身上。
不过光是她拿一手出神入化的画符手法,他就已经看不透她的路数。
玄门中居然出现了如此天赋绝佳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家道观福泽深厚,能招揽到这么好的弟子!
他十分好奇,想知道这到底该怎么解。
池西没正面回答林飞文的话,目光落在他父母身上,“你们昏迷前,有谁来找过你们?”
林父林母闻言,脸色骤变,“没人来找过我们!”
他们意识到自己情绪反常,勉强保持镇定,眼神却不敢和池西正面对上,总觉得这眼生的姑娘莫名地让人害怕。
两人的样子谁都看出有问题。
林飞文哪儿还能看不出来,他蹭的站起来,“爸妈!”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两眼发黑,差点没有站稳,好在是往前倒,也就趴在了床上,没有再磕到什么硬物。
青云道人看着林飞文从一个白面团子长到这么大,两人亲如父子,平日里就对他有诸多溺爱,这会儿瞧着他这幅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但池西伸手把他拦在一边,不让他上前。
青云道人只顾着心疼林飞文,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能按照池西的意思去做。
林父林母当然也心疼林飞文,他们两急忙去扶他,可惜双手实在不灵活,两个人手一动,别说扶人了,都没控制好自己的手,互相揍了对方一拳。
两人同时倒在床上。
林飞文捂着脑袋勉强站起来,看到爸妈这幅模样,又是气又觉得好笑。
他努力板正表情:“你们就照实说,要真是有人来找你们麻烦,我们这边也这么多人呢!”
林父倒在床上爬不起来,连连摇头:“没有人找麻烦,没有人找麻烦!”
林母附和:“我作证,真没有!”
林飞文只觉得脑壳快要裂开,他爸妈平时做事就有主见,两人意见统一下,嘴巴有多紧,他当然知道,但这事儿关系到他们的生命,怎么能这么儿戏!
他正头疼怎么才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信息,就听池西突然问道,“来找你们的人,手上带着把菜刀?”
林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就紧闭上嘴,旁边的林母要不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手,恨不得先给他来一拳,这么轻易就被诈了出来。
青云道人和林飞文同时看向池西,尤其是青云道人很是震惊,他见多识广,带着菜刀这么打眼的特征,他瞬间就想起了玄门中特殊的一脉。
但那一脉的人不早就断了传承,怎么会突然出现!
池西没再说话,只看着林父林母。
林飞文领悟到她的意思:“爸妈,都到这份上了,你们就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也好一起看怎么解决!”
林母叹了口气,“也都是陈年旧事了。”
当年林飞文刚出身,天边的云朵都被染红了,大伙儿都说他以后是个有福气的人。林父听了当然高兴,请亲朋好友去饭店吃饭,一连宴请了好几天。
那人就是最后一天出现的。
林父当时也没想着什么,就觉得这人大冬天还穿的这么单薄,好心拿了件外套给他,又问他要不要来吃口热饭。
对方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他进门吃饭。
等宴席散后,林父和林母两人收拾一下准备带着林飞文回家,这才发现刚才那人还没有离开,他手上就拿着把明晃晃的菜刀,把两人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