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退缩且纠结的动作,谢容训明白。
想到原主寄出去的那封离婚协议书,他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谢容训,你脑子里灌屎了吗?给你生儿育女的老婆不要,舔着脸去讨好那人尽可夫的绿茶!
谢容训的心刺痛,这是他的妻子啊!
他想着,定是这世界的代入感太强,他才会对除了自己亲亲媳妇的女人产生心疼的感觉。
一定是这样!
谢容训勉力扬起笑容,面容温暖且小心的探出手,试图拉住女子干瘦的小手。
“你干嘛!”萝卜头一声大吼,插在俩人中间,护犊子似的张开两手,张牙舞爪。
谢容训轻笑,他蹲下身子,“我牵我老婆的手,还用征得你同意吗?”这宣誓主权一样的话,激怒萝卜头。
他呲着牙,更像受了伤的小兽了。
女子本来慌张的身体僵硬,经儿子这一打断,她猛地缩手,另一只贴在裤线上的手,不住的抓挠裤边的那道白条。
她紧张,也恐惧。
是他让她不舒服了吗?谢容训的心再次不舒服起来。
也是,就原主那样的渣男,把妻儿抛弃在乡下3年,这3年间,他们唯一的交流,就是原主不停的写信要钱。
垃圾狗比,活该被家人排斥,这样的人,就不该有妻子,更不配生孩子!
在此刻的谢容训心里,原主已经被他五马分尸、车裂而死。
他坚定不移的探出那只手,紧紧握住女子无处安放的小手,“我来晚了。”
这四个字好似神秘开关,女子眼角的洪流倾泻而出。
看着那飞速泛红的眼眶,跟滚落颊边的热泪,谢容训呆住。
一瞬间,他想松开女子的手,可下一秒,看见对方被咬到泛白的嘴唇,谢容训坚定不移的伸出另一只手,阻隔在对方的双唇中间。
女子的牙齿打颤,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
她呆住。
“满满,没事的!”
温暖干燥的掌心拂过唇瓣,冯满满的眼泪彻底决堤。
她微微低头,一双淡色、温柔的大手紧紧包裹住自己的,两相一对比,自己的粗陋手掌被衬托的更丑更黑。
她蜷了蜷手指,牙齿忍不住用力,口腔中更大的血腥味飞速蔓延。
等到口腔内的嫩肉恢复直知觉,冯满满的唇舌猛然间触到不属于自己的皮肤。
她呆滞的睁眼,傻傻的的仰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矜贵男人。
蓦地松口,冯满满心跳如雷。
她,咬伤了他!
还是那拿笔写字、考进顶尖学府、替全村乃至全省争光的大学生的手?
“没事了,有我呢,嗯?”
谢容训不甚在意的抽回刺痛的指尖,将另一只手放上冯满满的脑袋,摸着那干枯发黄的发丝,他柔声轻哄。
冯满满依旧呆滞。
俩人的目光在一条支直线上交汇,冯满满心口一颤,下意识躲开,却被钳制住下巴,被不容置疑的向上扳起,谢容训颇为无奈的向对方展示自己指骨上的伤口。
“你这牙口,怎么跟儿子似的!”
冯满满看着眼前的指头,指关节出,一颗颗小米牙的痕迹清晰可见。
其中的一颗牙痕处,深度清浅,一看就是断裂过的。
轰——
这是她儿子咬的,她绝对不会认错。
而在这排齿痕上面,便是成人的牙痕,那是她咬的!就在刚才。
苍白的枯瘦面容飞速窜起一抹晕红,就好像夏日大地上那灿红的花。
“离婚协议我收到了,我签字可以,但儿子必须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