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一脸诚恳的道,“姑母,我说的可是真的,师父说你做的饭可好吃了,等你这身体硬朗了,我就得经常来,你可不能嫌弃。”
洪梅笑着道,“别听你师父胡说,穷人家的,没见过好的,没吃过好的,哪里能有什么好手艺,就是一些粗茶淡饭,你以后啊,要是不嫌弃,就天天来。”
这是他兄弟的徒儿,自己生病的时候,人家又忙前忙后,再冷的心也能被暖化了,她真心把小喜子当家里人了。
“姑母,这可是你说的,”
小喜子看向旁边的邱林和二丫头,笑嘻嘻的道,“你们在这里可得替我作证,以后来的太勤快了,可不能赶我走。”
二丫头笑着道,“喜子哥,就怕你吃了够,以后不肯来呢,说不定我还得去你家拉你过来呢。”
“就是,就是,”
邱林附和着道,“只要你肯来,我们全家肯定都欢迎。”
洪家的姑爷是个木讷的老实人,穿着一身灰色的打着补丁的粗衣,此刻正蹲在院子里的石凳边上卷着旱烟。
看到小喜子递过来的一个袋子,很是茫然。
小喜子道,“这是豫州宝城的烟丝,这安康城的达官贵人不少都是抽这个的,你试着看看,要是喜欢了,以后我就给你多拿一些。”
洪梅不等自己男人说话,便赶忙道,“喜子,你可不能惯着他这个毛病,小门小户的,抽上瘾了,以后可了不得。”
“你先试试再说,”
小喜子强行塞给洪家姑爷后,转过头对洪梅道,“姑母,烟丝这种东西,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就这么一袋子,够抽一年半载的,咱们姑父也没别的爱好,既然喜欢这个,咱们就供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摞纸,笑着道,“这是师父吩咐我办下来的,我也是早上才拿到。
大郎,二郎,你们是读过书,识字的,过来看看,这是咱们家的房契、地契,有没有什么错处,要是哪里写错了,我回头去府衙还能改正过来。”
邱林毫不客气的接过,拿起地契和房契挨个看了,兴奋的道,“写的是咱娘的名字。”
洪梅犹豫了一下道,“这银子.......”
她兄弟与她说过的,但是,当真的看到宅子,她就被吓到了。
这处宅子前二进,后两进,在她们乡下,也只有拥地千亩的地主乡绅才住的上。
没有三四百两银子,根本置办不下来。
更何况这里是安康城!
天子脚下。
“姑母,银子的事情,师父已经安排妥了,你啊,就不用多操心了,”
小喜子笑着道,“咱们啊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就是了,另外呢,按照人头,咱们家可以置办三十亩地,都是熟地,马上就能种。”
一直扭扭捏捏的洪家姑爷腾的站起身来道,“地在哪呢?这买地的讲究可多了,你们不是庄稼人,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别让人给哄骗了,买了沙地,盐碱地。”
小喜子笑着道,“姑父,你莫着急,我已经让人喊本地的村长过来了,他马上就能带你去指认田地。”
洪家姑爷乐呵呵的道,“那我得去看看,要是哄人的话,咱们还得找他们算账。”
“那是一定的,”
小喜子打趣的道,“指认以后,你得记住了,别后面忘记了,种地种到人家的田头上。”
洪家男人黑黝黝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红晕,大声道,“那不能!老汉种了一辈子地,没出过这种丑。”
“那就好,那就好。”
小喜子说话间,何连就引着一个穿着麻布衣的老汉走了进来。
老汉进来后,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坑。
小喜子道,“姑父,这就是本地的村长,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他就是了。”
“是,是。”
村长忙不迭的应道。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穿着雪白长衫,公鸭嗓子的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却知道,这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
中午的时候,洪安让人送来了一堆的粮食和肉类。
洪梅用责备的语气道,“你这孩子,买这么多肉,也不怕吃不完发臭了。
下次可不敢买这么多了,咱们吃多少买多少。”
洪安指着小喜子和何连等人笑着道,“姑母,这么多人蹭饭的,你不用担心吃不了,我还怕不够呢。”
洪梅无奈的摇头道,“你们虽然也是官家吃皇粮的,可每个月的进项也是有数的,这么糟践钱,想存住就难了。”
洪安掩嘴笑道,“姑母,你也太小瞧我了,吃不穷我的,你啊,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她偶尔哭穷归哭穷,但是她一个姑娘,真没花钱地方,还是存了不少钱的。
更何况,瞎子现在的家底就在她手里捏着。
她以往只知道瞎子不缺钱,但是真看到瞎子的积蓄也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