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也是够了,和王爷的这些话传出去,当朝勋贵,谁还敢拿自己这个师爷出身的安康府尹不当回事?
陈德胜和何吉祥等几位老大人肯定为自己撑腰,自己的路不就是越走越宽?
光着脚,进入由细碎石子和煤渣铺就小道后,终于结束了一路泥泞,林逸刚走到河边,便由两名侍卫架着,洪应亲自替其洗脚,细细抠出细泥,然后帮着穿上了袜子和靴子。
“终于暖和了。”
林逸把冻得麻木的双脚在地面上狠狠跺了两下,又看了眼旁边穿着薄衫,踏着马靴的侍卫,感慨道,“会功夫就是了不起。”
马靴比他自创的皮靴要重多了!
但是,这些侍卫踩在泥窝里居然举重若轻,鞋梆子没有一点泥巴!
轻功水上漂他是见识过的,可是泥巴上也能飘?
“王爷万金之躯,岂能学这些旁门左道,”
洪应陪笑道,“只是王爷心系社稷,想接些地气罢了。”
见和王爷点头,旁边的梁远之和马颉等人对洪应愈发佩服了!
能把和王爷的毛捋的这么直溜的,恐怕只有洪应洪总管了!
凌汛完全结束之后,北运河通航了。
千帆竞渡百舸争流。
林逸提着鱼竿,偶尔抬头看一眼江面过往船只。
“本王开海运的时候,那帮老东西一再说什么百万漕工衣食所系,不可擅开,”
林逸冷哼道,“却没想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因为海运事业的兴旺,从海外进入大梁国的货物越来越多,而沟通南北的大运河,不但没有衰减的趋势,反而愈发显得重要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王爷英明,”
何吉祥浑浊的眼神同样望向繁忙的河面,沉声道,“漕运徭役,征发既众,服役又长,以至失误农时,故亦有众多弊端,只是王爷突然要取消,亦然不可取,王爷体恤百姓,老臣以为只可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林逸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漕运跟海运、修路一样办,以工代赈,到时候一样不缺人,还是那句话,可以市场化的,尽力走市场化的道路。”
在这条南北运河上服徭役的百姓,虽然没有一百万,但是却是肯定有十万朝上的!
他们身后便是十万户家庭!
这些都是劳动力!
把这些劳动力解放了,让他们回家种地生孩子,才是真正的促进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