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春寒料峭。
原本打算在此大展身手的民夫,送完货后,就匆忙走了。
他们做不到冻死迎风站,但是指望他们花钱租房子、买被子、买袄子,完全不可能。
他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毕竟好长时间没打仗,没发过战争财了。
真正留下来的是极少数。
随同民夫回去的还有轮休的官兵。
三和的官兵中有土生土长的三和人,有外来流民组成的新三和人,但是无论是老三和人,还是新三和人,他们都把家按在了三和。
他们出来的时候,本以为跟以往一样,打完仗就回家了,决然没有想到,会直接驻守此地。
而且还如此长的时间。
他们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许多人担心家里的孤儿寡母,思乡心切,甚至还发生过官兵偷跑的事件。
对于逃兵,何吉祥很是为难。
军中五品、六品众多,一个个都是傲气的不得了,他们要是产生了逆反心理,抱团在一起,会非常麻烦。
绝不能当做普通士兵对待。
所以真按照律法砍头,太不讲情面了,军心难稳。
如果轻轻放过,又难维护军纪。
最后,经过再三的斟酌后,他与沈初在三军面前自行请罪,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都怪自己出三和之前没有和所有人交代清楚,才致使大家有这么多怨言,有家归不得。
二人每人杖责二十大板。
何吉祥的行刑人乃是王坨子。
王坨子功夫一般,最让军中上下佩服的便是他的轻功。
但是,知道他之前是梁上君子的,只有和王府的寥寥数人。
而他最擅长的是口技,鸟鸣兽啸,学得以假乱真,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进了人家屋,花盆碎了,主人家也只当是野猫。
而轻功只是为了更方便翻墙入户,撬门溜锁。
这种事情,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说,也不对任何人炫耀,因为真的很丢人。
而且,不想当将军的小偷不是好士兵,他也是有野心的,他怕说出去,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官运。
他想不到自己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高举着板子,在何吉祥的屁股上拍的震天响,实际上,对何吉祥来说跟挠痒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