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邦擦吧下眼泪道,“何先生,潘多不是说你还有一个玄孙?
在凉州颠沛流离,如果不出意外,过些日子就能到三和了,你何家香火不灭,你该偷着乐了,何必跟我等一样唉声叹气,实在不该。”
放在以往,他们没有寻找家人的能力,也没有那个胆量,生怕牵连到家人。
如今他们却是不怕了,和王爷坐拥五州之地,人丁千万,已有枕戈待旦,气吞山河,跃马扬刀入都城的气势!
所以他们行事愈发无所畏惧。
“此事还没有个准,”
何吉祥叹气道,“老夫来三和的日子太长了,我连自己曾孙的模样都未曾见过,更不用提这玄孙了。
还是没有盼头的好,越是有盼头,老夫这心啊,就越揪着,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甭提多难受了。
老夫宁愿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卞京道,“老夫是见过你四个儿子还有那几个孙子的,跟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记得明月姑娘说过,这叫什么生物学遗传。
也就是说,老子是什么样,儿子也大概是什么样,不会脱出那个模子,想必你这个孙子大概也是如此。
再说,你家里人当初刺配凉州,这一入军户,世代是军户,皆是记录在案,名册上都清清楚楚,断然是不能错的。
你大可放心,不必做这小儿状。”
何吉祥把碗里的粥扒完后,放下碗筷,愁眉不展的道,“希望如此吧,如果这潘多真的能找回我何家一脉,从此就是我何家的恩人了。”
陈德胜接着道,“他要是能找回老夫的曾孙,他潘家日后要是有了什么事,老夫同样给他留一丝香火。”
卞京叹气道,“我亦是。”
善琦苦笑,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毕竟这几个老头子的话很清楚了,潘多以后犯错,该杀一定杀,但是给他的子嗣留一线生机,也不算太过分。
从眼前来看,这位和王爷的性格以后再怎么变化,也不是斩尽杀绝之人。
都指挥使司门口停下来一辆马车,身后是一队骑兵,为首的刘阚。
刘阚从马上下来,拱手道,“卞先生,时辰不早了,我等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