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霖转过身,迎着太阳看到欢呼雀跃的九毛,和站在他身后摘了帽子,眼睛通红的应扶林。
杨凤霖撑着底下的石头站起来笑道,“你来了。”
应扶林坐在破旧的屋里,身下的椅子四条腿,一条腿少了半截,九毛找了一块砖给垫平了。
应扶林两天的路程缩到一天,连夜就过来了。看见杨凤霖的那刻他还有些不能相信。再看他这段日子生活的环境,心里头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杨凤霖看他那样笑了笑,“我以为你见到我总要将我骂一顿的,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应扶林叹气,“骂你有用吗。你捡回来这条命,我已经,已经……”
应扶林侧过脸,杨凤霖按住他的手臂,“对不起。”
应扶林捂着眼,“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啊。”
看着站在门口不停向里头张望的九毛,“这就是救了你的孩子?”
杨凤霖点头。
应扶林道,“凶得很,胆子也大,把我门口的那些守门的侍从骂得一句话都不敢回,你教的?”
杨凤霖挤挤眼,“我可教不来,我向来不骂人。”
应扶林被他逗笑了,心中感慨万千,拉着他手,“好一些了?”
杨凤霖知道应扶林指的是什么。
“刚醒过来那会常常做梦,梦见花娘,八角,梁羡颐。倒是很少梦见阿致,我后来想也许她已经投胎去了,不知道落在哪个平凡的人家,会有幸福安乐的一生。慢慢的被噩梦惊醒后,那种无助和喘不过气来的伤痛慢慢淡了,因为那孩子。”
杨凤霖看向门口的九毛,脸色黑红的的女孩子扎着两根乱糟糟的辫子,对着杨凤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