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凤霖病了?严不严重?”花娘打算盘的手停下来,突然夺下赵长松手里的茶盅,“别喝了!凤霖小子自从跟了七殿下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七殿下是怎么照顾的?还有你赵长松,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凤霖,你把我话当放屁啊!”
算盘重重的敲在桌上,账册都飞了两本。赵长松很冤枉,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啊,再说了我要是一天到晚死盯着杨凤霖,第一个要我死的就是七殿下。
花娘起身要去里间换衣服,赵长松跟上去,“哎,你要干什么去?你放心吧亲王殿下没事,已经退烧了。”
花娘白了他一眼,“我不放心,我得过去看看。”
赵长松一把扯住她,“我的姑奶奶,人家亲亲热热的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花娘将外套放在手臂上,“你是不知道,凤霖小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发烧小感冒对平常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搁他身上……唉,算了和你说了也白说。”
这话赵长松不乐意了,怎么和他说就是白说呢。
“我一直奇怪,你这么关心凤霖,他还叫你师父,你能教他什么呢?”
花娘冷笑,“我能教他什么?像我这种风尘女能教什么,不就是下三滥讨好的招数,你是这个意思吧。”
赵长松脸色一凛,立马举手发誓,“我要是有这想法,天打雷劈。”
花娘切了一声,脑海中闪过初次见凤霖时,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豆丁, “那孩子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了,他就像我的孩子一般。我这半生漂泊凄苦,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半生所学总要有人继承,崔家礼仪司到我这里算是彻底断了。”
提起往事,花娘心中已没有多少波澜。杨定州当年一句无心的话,皇后般教养,花娘放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以前从来不信命,自从遇上凤霖那孩子,她开始相信,有些人今后要走的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赵长松见花娘神情中悲夹着一丝喜,话到嘴边再难开口。花娘这一生的痛苦,不是他安慰两句就能化解的,而他想做的只是能陪在她身边。
花娘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膝盖,见赵长松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突然笑了,“你干什么?那什么表情,老娘不需要你同情我,没事早点回去。凤霖我就不去看了,他要是知道我在太原道肯定三天两头跑过来,这要是被有心人瞧见,就麻烦了。刚才急得我上头了,没想到这茬。”
赵长松跟着她走了两步,“我没同情你,崔华,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