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南舟发现,她或许是认同?江舫说的话的。
南舟低头望向被班杭抓得发皱的前胸衣服:“……我去?了?就会有用吗?”
“有你在?,你说不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班杭嘶声:“有你在?……老?大会收敛很多。”
他轻轻重复:“……南哥,他肯为了?你收敛的。”
……
夜色如?水。
只是这水被白日里未散的浓雾尽数吞没。
雾气洗去?了?一切清晰的轮廓
边角,只留下一片混沌的残影。
对面?的森林湿漉漉地融化在?雾中,反晕出一片深黑的光景。
两岸从崖边开始,都有将近五十米的开阔带,没有任何可供藏身的地方。
江舫藏在?距离桥边最近的一棵林木边,淡色的眼珠里映着东岸森林深处交错亮起的火光。
他把周遭的地形观察一遍,冷冷扬了?扬嘴角。
班杭太过于想当然了?。
“在?桥边接应”?
他们敢在?这样的开阔地上公?然露面?,那就是活靶子。
他背靠着粗糙的林木,没有回?头,只对着那沉郁的黑暗哂笑一声:“你来了??”
南舟从旁边的树上探出头来。
江舫开门见山:“不是你自己想来的吧。”
南舟答非所问:“我是担心你的。”
江舫遥望对岸:“不用替班杭扛雷。我知?道,他和海凝都信不过我。”
这个副本的恶毒之处,到现在?为止,终于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
即使?不提那语焉不详的“恶魔”和“上帝诅咒”,它客观上将12人的队伍切割成东西两岸,并定下了?明确的“不许过桥”的死规则。
说白了?,就是遇到危险,不仅不允许互助,甚至他们还要?为了?维护这个规则,在?极端条件下,被迫进行互残互杀。
而两岸的交流,又实在?少得可怜。
这对共历生死、心又没被锤炼到刀枪不入地步的普通人来说,是极残忍的折磨。
尽管他们的内心不想这样,但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的确在?规则的左右下摇摇欲坠了?。
南舟扶着树,垂下脚,轻轻晃荡了?两下:“我相?信你。”
江舫之所以不让班杭来,只是因为担心他一时热血上头,冲过桥去?。
江舫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你相?信我,还到这边来盯着我?”
南舟:“我不是来盯着你的。”
南舟:“我是来叫你回?去?的。我们换班。”
“你比班杭还不可信。”江舫说,“我一走,你就会到对岸去?。”
南舟倒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嗯。你说得对。”
江舫:“我不同?意。”
南舟:“我不是你的队员。”
江舫:“我不是在?跟队员说
话,我是在?跟你说话。你去?,我不同?意。”
话说到这里,江舫发觉自己的语气实在?有些超过了?。
他的耳尖微微发了?红,装作?无事,继续道:“他们可以过来,我们在?这边接应,然后一起承担后果。但我不希望我这边的任何人过去?冒险。”
“过桥就算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南舟说,“我承担得起。说不定也救得了?他们。”
江舫神色一凛,语气转冷:“就算有什么因果,那也不应该在?你的身上。”
南舟:“我没关系。”
江舫:“我有关系。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就算要?走,也要?给?我完完整整地走。”
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对你的责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
南舟正欲接话,忽然听到丛丛的脚步声从东岸的森林中。一路朝着悬崖狂奔而来。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投奔最信任的人。
哪怕南舟曾经明确告诉过他们,东岸是无路可走的绝壁,西岸才是有生途的地方。
更何况,如?班杭所说,那条通往山下的路,是真的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