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顾不上挣脱，带着浓浓的鼻音抽噎着道：“绣球好可怜，一定要想办法医治她……她一定不能有事……”

“会好起来的。”厉北浔抚摸着女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像是一种笃定的承诺：“孩会好起来的……”

时晴抬眸，隔着朦胧的泪眼，去看他，想判断他的话到底只是安慰，还是真话——

可惜，厉北浔的功力太深厚了，她看了半天，他深邃的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太会演戏了，这么久了，在她面前愣是滴水不漏。

她都这样痛苦挣扎了，他却一直守口如瓶，不告诉她，她和两个孩之间的关系。

更是看着她曾经那样苦苦挣扎，以为自己很脏，却不告诉她，他就是六年前那个男人……

他不破，她也无需刨根问底。

目前的状况还是女儿最重要。

沉默了良久，她才浅浅开口：“这段日我都想陪着绣球，可以吗？”

厉北浔薄唇翕动，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好。回头我让厉劲过来，多带些人保护你们。”

她的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绝。

即便，已经想她想得快要发狂……

……

五天后。

病房里。

绣球靠在时晴的怀里，眼皮没什么力气，看得出来，她很想和时晴阿姨玩，但实在提不起精神。

“……我觉得好累，又要睡觉了，可是我又想听阿姨你讲故事……”

时晴蹙着眉，绣球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脸，时晴眼圈蓦然一下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好……想睡，就乖乖的睡吧，阿姨一直陪着你，想听什么故事，阿姨给你讲。”

“阿姨……”绣球的声音越来越：“你先别讲故事……我问你……上次我叫你妈妈的事情，你答应我了，还算话吗？”

时晴心口像是被锤猛然的一砸，碎裂般的疼！

心里呼啸着，仿佛有千万个声音：我就是你的妈妈！我就是你的妈妈！对不起绣球！原谅妈妈！

喉头哽咽了半天，她才尽量平静的语气缓缓道：“好……当然好……妈、妈妈最喜欢绣球了……”

几乎，没有办法在孩面前完整地出那两个字来……

“真的吗？”绣球完，略微发白的唇，缓缓的向上勾起。

然后，才沉沉的睡去。

时晴抱着绣球微微发软的身体，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流下来，划过脸颊，脖颈，最后没入心脏最柔软的位置……

看到女儿这样受苦真的比凌迟还让她难受。

心疼，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可以身代之，又是不可能的事……

时晴心里担心不已，脑里，也全是刚才和医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