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艾莎和艾斯比吗？”她问。

“嗯，没错，就是他们。”lucy修女说道，“他们也是可怜人，唯一的哥哥被恶魔带走了，而不是进入有上帝的天堂。没有其他孤儿院敢要他们，是沃尔德将他们带了回来。”

“他们的哥哥？”

lucy修女叹息着说:“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记得和沃尔德上同一所中学呢！可惜，后来总有人说他人品不好，是披着外衣的衣冠禽兽，明明本人完全温柔啊！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了。”

“你能说说那件事吗？”

她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或许你可以问问沃尔德。”

“他？”程柔惊讶，“他不是回去了吗？”

“今天又过来了。”lucy说。

“好，我知道了，我会的。”

“阿门。”lucy变换了一个手势，作祈祷状，声音无比虔诚，“愿上帝保佑这些孩子。”她也只能帮他们到这里了。

……

徐恩娅从警察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远远地就瞧见自家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金秋九月，昼夜温差逐渐拉开，天气预报说飓风快要过境了，傍晚时分，温度骤降，风吹来是海洋般的咸湿味。

她吸了吸鼻子，脚步停住。

茫茫的夜色中，田征国就坐在她的家门口，双手托着那颗圆圆的脑袋，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恩娅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巧察觉到她的视线回望过来。

两个人对目而视。

那一刻，街边的路灯都变得柔和了起来，光晕照进宁静的夜色里，照出两人轮廓的倒影。

站着的少女，面容清丽，纤瘦白皙，只是眉眼之间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忧愁，唇是苍白的色调，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那般。而她对面的少年清俊朗逸，白t黑裤，全身上下无半点修饰，只有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

他见了她，缓缓地站起来。

少年一步一步向少女走去，每一步都恰好踏着皎皎的月华，伴随着风吹树叶的声音，于静谧的夜晚演绎出一首动听的乐曲。

此时此刻田征国心中的思念已经到达顶峰，再也没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了。

少女的眼睛逐渐起了一层水雾，徐恩娅一点也不想哭，还是当着田征国的面。可是再见到他的那刻，那眼泪像是蓄意似的，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灌满了眼眶。

这样的田征国真得很帅气，他就这样站定在她眼前。

这距离不远不近。

近到他可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没有一句话语，就这样静静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那么温暖，带着少年独有清澈的气息，那浅浅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说不出的安心。

田征国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如同一剂强有力的镇定剂让她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

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滴落到他白色的t恤上，留下浅浅的泪渍。

田征国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些，徐恩娅见状哭得更狠了。双手不自觉地环上去，像一个闹脾气地孩子那般敲打着他的背。

她真的真的好讨厌他，每一次她最无助的时候，总是能让他看到。

这样显得她一点也不坚强。

田征国一声不吭地任凭着自家女友发泄。

这时候，比起言语上的安慰，或许发泄更为重要。

莫约二十分钟后，徐恩娅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两人一道坐在家门口，少女静静地靠在少年的肩头，月光穿过片片星海落入到他们的身上，仿佛给他们身上披上了一层轻盈的柔纱。

田征国轻轻搭着徐恩娅的手，夏末秋初，少女的手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她的身体一直不算好，从前就患有失眠症，这段时间应当愈发严重了吧！

田征国刷过她每一条ins，她虽说去旅游，可是生物钟一直维持的很好。和他分手之后，零点以后发ins的频率变高了很多，实在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刚刚抱着她的时候，他感受到她好像又瘦了，真想快点将她带回家，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想着想着，就听见她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声音亦是清清冷冷的，听上去无悲无喜，像是一个已经出家许久的皈依者，好似先前所有的动情都是一场美妙的梦。

田征国胸口烦闷更甚，他垂眸:“几个小时以前，段伯母告诉我的，后来又细问了允琪哥才知道了全部情况。”

徐恩娅缓缓地点了点头，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田征国的心情愈发烦躁，便反问她:“若我没有发现的话，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徐恩娅一噎，深觉无语:“你……你不也瞒我了吗？”她不服气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车胜慧骚扰你威胁你的事情。”要不是她专门找人调查了，估计这会子她和他绝对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这中地步。

田征国却是笑了:“这样正好啊，我们俩扯平了。”

“就这么容易？”徐恩娅噘着嘴，不依不挠，“你之前伤我伤得可深了，我还丢下工作出国去聊伤了。”

“田征国，我有时候都想，我是不是不够好。你怨我拍戏，嫉妒和我合作的演员，我何尝不难过你不能常常和我约会，你自己也对粉丝说着我爱你们呀！”

就这样，就这样全都说出来好了。

徐恩娅苦笑:“所以圈内的情侣大多都分手了，你我之间的结局也一样。”她凝视着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在你的心中，粉丝似乎永远比我重要，你爱我，可是更爱你的梦想。”

有一些话，今天必定要说了，虽然它很扎心。

“征国啊！我支持你，但是同时也嫉妒她们，怎么办？”

少女泪眼朦胧，那细长的睫羽沾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似落非落。那控诉他却心有不甘的样子，让田征国的心更加疼了。

“恩娅……”他一时语塞，却是无法辩驳。

田征国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能和徐恩娅在一起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好像身子飘起来，落入了软乎乎的云端。

爱情的起点，他们也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他会嫉妒任何一个和她合作的男明星，还有有关系的男人。田征国承认，他的占有欲过强了。而徐恩娅对他仿佛永远那么云淡风轻，即便是吵架，只要他肯下决心去哄，她就会心软原谅他。

这么好的徐恩娅要是碰到的男人不是他自己怎么办？因为拥有了，所以才更害怕失去。

当遭遇到车胜慧事件后，他所想的，只是怎么样才能保护好她。

“恩娅，我后悔了，特别特别后悔。”田征国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无比柔和，“早知你这样爱我，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的。”

徐恩娅失神了片刻，立刻提起精神，声音不咸不淡:“所以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有意义的，我……”他却是词穷了，他现在说这些好像是没什么意义了。

田征国从前确实永远只顾虑自己，因为不想失去她，才选择的放手，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对她好，却独独忘了她的意愿。

他真是一个混蛋。

田征国糟糕地想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愈想心中的愧疚感就愈加强烈。

他也不敢去瞧她眼睛，生怕看见的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