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燕氏?”燕宁一直沉默不说话,让徐氏有些不满了。
“我听着呢夫人。”燕宁抬头道。
“我说,江氏怀了身孕,你是正室,怎么样也要表示一下,送些补品什么的。这些事还需要我提点你吗?”
燕宁笑了笑,“我倒是想的,就怕江氏不敢吃我送过去的东西。”
徐氏一噎,随即道:“这怎么会呢,江氏知道好歹的。”
燕宁本来想拒绝,但是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就点了点头,“可以啊,我库里应该有些红参什么的,我回去就吩咐人送过去。”
燕宁这次这样好说话,徐氏比较满意,也没说别的,就让她回去了。
“姑娘,真的要将这些红参送给江姨娘吗?”言月看着手里年份足品相好的红参,十分不舍。
“不过就是些红参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是…”言月小声道,“我们送过去的东西,江姨娘未必敢吃,平白浪费了好东西。”
燕宁一笑,意味不明,“谁管她吃不吃呢,我们只管送过去。”
言月撅着嘴要去送,被燕宁叫住。
“你跟她院子里的桃红相熟是吗?”
言月点了点头,为了防备江姨娘,她特意送了桃红很多东西,才将桃红拉拢。
燕宁从箱箧里翻出一只她从来没戴过,款式也十分平常的金簪。
“这支簪子,你拿去送给桃红,让她盯着江姨娘。”
言月有些不明白,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参,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她应了一声,拿着红参去了江姨娘的院子。
言月说得不错,江卿是不敢吃燕宁送过去的东西的,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了谢,将东西收下之后,还叫人打发了言月一个荷包。
“江姨娘收下了,不过我看她那个脸色,应该不会吃的。”言月回去复命。
燕宁最近闲得无聊,让巴拿拿在系统那里兑换了铅笔,每日都在画素描。
言月一开始觉得十分惊奇,姑娘竟然能将人画的栩栩如生,跟个真人似的。
燕宁就给她画了一幅,跟她本人一模一样。
言月欢喜过头,爱不释手,好好的将画珍藏了起来。
燕宁没有停下画笔,嘴上道:“没吃就好,其实就是防着她吃。”
言月一开始有些不明白,紧接着想到关键之处,“姑娘的意思是…”
可能是燕宁和霍青迟太不像夫妻了,言月至今还是习惯称呼燕宁姑娘。
“您的意思是,江氏会做手脚?”
“因为我,江氏的第一个孩子没了,江氏肯定恨毒了我的,这么好的机会,我想她应该不会放过。但是也说不准,兴许江氏会顾忌孩子,不会拿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冒险呢。总之,若是江氏没有异动也就算了,她要生孩子还是什么,我们管不着。但是若是她想在这上面做手脚,那就怪不得我了。”
言月明白燕宁的意思了。明白之后,她更加看重这件事,又秘密地去找了江氏院子里的丫头一次,让她好生注意江氏。
没几天,那丫头那里传来了个消息,江氏从家里带来的那个丫鬟出府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吩咐下人用燕宁送过去的红参炖鸡汤给她补身子。
言月以前是伺候陈氏的,她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连忙去跟燕宁说了。
“拿拿,你说江氏这是想做什么?”
巴拿拿还对这种人类的勾心斗角不熟悉,它回答不上来。
“姑娘,江姨娘开始用我们送过去的红参,还十分刻意的张扬出来,我想,兴许姑娘曾经预料到的,已经发生了。”
燕宁正在研究怎么做拓染,她将木槌猛地敲在碧青的叶子上,让叶子上的汁液染上底下垫着的白绸。
“你收买的那个桃红,打听得怎么样了?”
言月道:“奴婢听桃红说起,她是一年前才卖进府的。她有个烂赌的兄长,欠了赌债还不上,这才将亲妹子卖了。桃红进府之前,有个青梅竹马,都快定亲了,没想到桃红会突然被兄长卖进来。”
燕宁笑了笑,“人要是有想要的东西就很好收买,你去跟桃红说,若是她肯,我承诺一定会替她赎身,并且送她一份嫁妆。”
晚些时候,言月回来,朝燕宁点了点头。
桃红当初被卖都不是自愿的,而且她那个青梅竹马一直未娶,还在拼命的挣银子,要替她赎身。
桃红听了言月的话之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
言月知道她是不愿伤人性命,遂劝道,“若是江姨娘不起这样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有事情发生,若是她起了这样的心思,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心存坏心,遭了报应。再者说,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很多时候都要替自己考虑。人要狠心一点,才能过得好。”
桃红也不知道是被言月的哪句话说动了,总之她就是同意了。
她本来就一直后悔自己在善良,亲亲的兄长都能不顾她的死活将她卖进来,她若是还不替自己谋划,难不成真的要将一辈子交代在霍府吗?
再者说,言月也说得对,若是江姨娘自己不起坏心,她就不会有事,若是她真的起了,那就是她自己罪有应得。
眼看着天一日比一日暖和了,燕宁宅在霍家一个冬天,哪里也没去,实在待得有些无聊,趁着天气好,她收拾了点东西,就出了霍府,往侯府去了。
陈氏突然听闻她回来,很是惊喜,丢下手里的事务,陪她说话。
闲聊时,燕宁就将江氏被抬为姨娘的事说了。
陈氏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个霍青迟,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忘了他是怎么跟侯爷承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