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琰颔首,薄唇划过杯沿。
“既然这南庭筠的条件比陈圣南更好,当初蔺爱卿为何不将他放在名册之上?却要在陈圣南死后,将他凑数。”
这话不就是变相在说蔺琰先选差的给她?
“当初候选之人,是以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家中子侄为主,南庭筠月初方从外地归京,臣也是刚晓得此人。”
“这么说来,还真是辛苦蔺爱卿为朕辛苦了。”
“臣职责所在。”
蔺琰总能把话聊死,任女帝如何寻找话题旁敲侧击,他总能三言两句将话题归结到他身为摄政大臣的分内之事。
空气中再次沉默。
宋辞君问的口干舌燥,转身端茶,抿了一口之后想到什么事,一时没想明白,粉色樱唇在茶盏杯沿轻轻触碰,一双明眸忽闪忽闪思索,哪里没想通时,又抿了抿唇角,复又饮茶,直到想通关节才忽然高兴的放下茶盏,抬起头看向蔺琰。
“蔺爱卿……”
她话还未出口,只见蔺琰忽然腾身而起,身形摇晃,从她面前疾步而去!
宋辞君:“……”
怎么了?
“爱卿——”她站起身。
蔺琰站在院中,忽然顿住脚步,偏头哑声,“陛下,臣身体不适,先行退下了。”
“可要朕宣太医?”
“不必,臣想一个人静静。”
不待她恩准,人已经走了。
宋辞君:“……”
狗男人又把她撂在原地。
一路大步流星而出,甚至来不及思考去处,蔺琰脚步虚浮不知不觉竟回了竹园思君堂。
书房的桌案上,正立着一尊木雕人像,青丝半拂,红袍飞扬,漆色刚刚染到一半,已能看见那张飞扬夺目的面孔,噙着愉悦的唇角,是沉睡在记忆里整整十年的容颜。
可方才,就在年少女帝低头饮茶的那一瞬间……
蔺琰只觉得呼吸困难。
他双手颤抖的撑在木像两侧,低头死死盯着,心神混乱。
怎么会?
那么像!
他闭上眼,平缓呼吸,可剧烈的心跳,根本无法克制。
十指发麻,甚至连握拳都做不到。
蔺琰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指,自嘲的想。
徐徕可能说的对,他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