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喝多了,喝多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多,多久没见你笑过了?还是喝醉了好,有点人情味,还像个人样。”徐徕咂么嘴唠叨。
冷不丁的被蔺琰的笑声打岔,想不起方才自己讲到哪里了。
“讲到敌军来袭。”
“对!没错,敌军来袭!长流河那一战至今回想起来,我都肝儿颤!我打小一个打算盘珠子的手,哪杀过人呐?火头军里烧了小半年的柴火堆,刚调到你们近卫营就碰上敌袭,好么,一上来就跟着将军往前冲!当时冲的我那是两眼一抹黑,什么刀啊、枪啊,全都看不见,闭着眼睛两手握刀,愣头青似的往前冲,冲了一路也没觉出我身上哪儿疼,冲累了低头一看,哇就吐了,浑身上下全都是血!”
“那是你怂。”蔺琰低声笑道。
徐徕急忙摆手,“拉倒吧!咱们一同进军营的几个青瓜蛋子,谁不怂?捡条命回来的有一个算一个,三天吃不下饭,想起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画面就吐!都一样!”
“我没事。”
“你变态!”徐徕不客气道,忽然想起什么,又说:“你跟将军,你们两个都是怪胎!”
回想起人生第一场战役,徐徕情绪激荡。
”将军那个时候骑在马上,几十斤丈余的大刀握在她手中跟木棍一样轻,那刀法眼花缭乱,刀刀人头落地,将军当时多大?有十没?”
蔺琰睫毛轻动,道:“十八。”
“有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觉着将军一人一马,拎把大刀就可以横扫千军了,也怪我当时害怕,不敢多看。”他如今道来都心有余悸。
打完仗回来,每次看见将军笑吟吟路过,他都忍不住腿软。
这哪里是美娇娥,分明是活阎王!
徐徕当时就想起他爹徐金山说过的话:千万别把女人惹急了,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手黑多了。
真是至理名言!成亲多年,儿子都满地跑了,他到现在都不敢在夫人面前上房揭瓦呢。
“将军身为大军主帅,胆识过人我能接受,即便她是个女人,倒是你,冷静的不像十三岁的少年。”
夜色朦胧,明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