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裴珠炫微抬眸,将视线从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移到田征国脸上。
田征国努力调整着呼吸,脸上的妆容开始斑驳,眼底的担忧一览无余。“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承欢欧尼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朴秀容眼眶发红,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忙内还在手术中。”
“??”田征国歪着头似乎有点不太明白,阮小舒还在手术中?他下意识退后一步,望向红色的指示灯牌,有些发愣。
阮舒最怕痛了,如果没有人在的话她可以自己安慰自己,照顾好自己。可身边若是有人,她就会撒着娇,痛极时还会流下宝贵的小珍珠。
阮舒也怕黑,睡觉的时候必须留一盏小夜灯,不然睡不着。她说是因为小时候看了太多悬疑恐怖,心里留下了阴影。
而阮舒自豪地是自己身体倍儿棒,从小没生过大病,没动过手术,住过院,身上没有一点伤疤。
可受伤的时候那么痛,昏迷后的世界一片漆黑,手术刀又冰又凉。田征国不知道阮舒现在会不会害怕,还是没有了知觉。
他看着手术室,怔怔地想:为什么是他的阮小舒,为什么不是他...
病房里,阮舒眼睫微颤,小小的睁眼动作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脑子痛到爆炸,好像有一个人拿着小锤子对准她的脑袋精准打击。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嘴唇干涩,喉咙像火烧后的疼痛。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围也是素雅的白色,熟悉又陌生的消毒水味道让阮舒不自觉皱起眉。她竭力抬起手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谁握住了,温热的触感与她的指尖冰凉截然不同。
田征国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就会从梦中惊醒,确认病床上的阮舒完好无缺,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
阮舒手指一动,他立马睁开眼,眼眶上布满了红血丝。对上阮舒的眼,他眼底有欣喜,有放松,还有重获珍宝的后怕。
“你醒啦?”田征国吻了吻阮舒的手,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从睡梦中刚刚苏醒的小仙女。
“嗯。”阮舒眨眨眼,对现在的处境不太明了,“我在医院吗?”
她只记得,她们在歌谣大战的彩排舞台上。承欢欧尼是第一个出场的,走着走着,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舞台上的高台似乎没有这么宽,可周围也没有什么指示的东西,她只能小心跟在孙承欢的后面。
变故发生在瞬间,一声惊呼后,孙承欢整个人向前倾倒。阮舒没有想太多,下意识甩开手里的话筒,全力去拉孙承欢。拉住了孙承欢,可后坐力也大。她好像听见了咔嚓声,似乎是肩膀脱臼的声音。
拉回孙承欢之后,还未站稳,往后退的时候,好像踩到了什么。恰巧两人又在高台的梯子边缘上,直接轱辘地滚了下去。匆忙之下,阮舒只能抱着孙承欢,护住她的脑袋。
最后的印象是,舞台上骤亮的灯光,和模糊的围过来的人脸。阮舒好像听见了姜涩其大声的呼救和裴珠泫、朴秀容的哭声,但她记不清楚了。
田征国注意到阮舒干得起皮的唇,起身熟练地拿出棉签蘸水给她润唇,低低地应了一声。
阮舒又问:“承欢欧尼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田征国有些生气,又心疼。他已经知道是阮舒护着孙承欢摔下来的,因此阮舒才伤得更重,在手术室里呆的时间更长。
盯着阮舒苍白的面容半晌,田征国闭了闭眼,像是被她打败,不轻不重地回:“不错,比你好。”
阮舒蹙眉,敏感地察觉到田征国现在心情似乎不佳。“你,心情不好吗?”
这话说得田征国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气笑了:“我现在应该开心吗?”
“.....”阮舒眨眨眼,选择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