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宫修筠平生最不喜欢和醉汉说话,因为喝醉的人往往总是胡言乱语,而且没有一点逻辑,让人听了想打人。

但他看见俞想这样,还是捏了捏眉心,问道:“自己的酒量自己不清楚?”

俞想没有完全断片,他听见了宫修筠的问题,很想回一句“你见过哪个第一次喝酒的人知道自己的酒量的?”

但他不行,因为他一开口就要吐出来,于是他只能摇摇头。

宫修筠头顶的乌云又黑了几分:“不知道多大酒量就敢喝?这要是你自己在外面怎么办?”

俞想又是摇头。

“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

这个问题俞想实在没法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于是他索性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宫修筠。

在彻底的黑暗中,他的眼睛更为明亮了。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宫修筠看,让宫修筠觉得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下一秒,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宫修筠心中形成了。

——他不会是为了自己才喝酒的吧?

他此前从没喝过酒,但自己只是一问,他就义无反顾地跟来了,而且分明喝醉了都不知道。

一个从不喝酒的人,为什么突然答应喝酒,那一定是存在能改变他的人。

而这个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里,宫修筠转过头去,避开了俞想的视线。

俞想不懂宫修筠的想法,只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让他可以安静地和想吐的作斗争。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滑铁卢了,谁能想到酸酸甜甜的饮料喝了也这么让人上头。

想着想着,他就在车子行驶的轻微颠簸中睡去了。

“醒醒。”俞想是被宫修筠叫醒的。

车子已在地库中停稳,宫修筠见俞想没有醒来的意思,只能叫醒他。

在车上俞想始终没睡好,现在的他头痛欲裂,而且想吐的感觉越发强烈,再也没法忍耐。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奔去地库角落,扶着墙开始狂吐。

宫修筠也跟着下车,但轻度的洁癖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示意司机过去帮一下俞想,自己靠在车边点了一根烟。

这时,助理突然发来一篇整理好的消息。

宫修筠点开一看,发现是两个画家抄袭纷争的始末。这种小事他不感兴趣,他正纳闷助理为什么要发给他,却见两个主角的其中之一居然是俞想。

虽然没有露脸,但直播的布景,镜头中一双手臂的样子,和说话的声音,除了俞想不作他想。

宫修筠快速浏览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才意识到,俞想竟然自己把这件事解决得如此漂亮。

他是什么时候做到的?

宫修筠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几天集团下面有一个重点投资项目,一直在开投决会,几个大股东吵得昏天黑地,他没有时间和没有心情关注一个豢养的金丝雀到底做了什么。

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