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何必妄自菲薄。”
“皆是善战之帅,无非谋略不同罢了。”
“韩将军那边和本殿商量过后,东进的具体决策已经定下,这趟平赵,还是白将军你为主帅,其中种种一如既往,可自行决断,凉州四十万铁骑白将军同样可以调度。”
“眼下楚国出兵的可能已经不大,就算出兵,有燕国这个盟友的支援,在也能给我们足够反应的时间。”
“可齐,魏那边已经安耐不住了。”
“早些时候赵括已经让凉州谍报司送来情报,灭韩之后,魏皇那边坐不稳了,想来是不打算等骑兵组建完成就要有所行动了,至于齐皇孟夫子的尸体已经在稷下学宫安葬,齐皇想来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
“韩信将军会带着这三十万人奔赴东南之地,防守齐,魏两国,余下的赵国,便交给白将军了!”
“赵国始终是咱们大乾问鼎天下最大的掣肘,不论踏着尸山血海,还是累累白骨,将军只管去做便是了。”
少年郎说完后从怀中掏出虎符抛给韩信,便是那五千凉州重甲铁骑也没有丝毫保留,同样给了白起调度的权利。
“殿下,这……”
白起手指下意识的磨厮着,感受着手中虎符上繁复的纹路和冰凉的触感微微有些怔神,因为自己极为清楚的知道这枚虎符意味着什么,此举等同于将大乾大半的国力交到自己手中。
也可以说就如今天下的局势而言,自己能不能扫平赵国,何时扫平赵国,以怎样的代价扫平赵国,都将直接决定大乾的未来。
“还记得很久以前说过。”
“拒鹿郡只是一个开始,从来都不是结束。”
“不是吗?”
少年郎轻声问道。
“相信白将军也是这般想的。”
少年郎说完后笑了笑,
白起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己的确也是这想的,可真到了这个地步,将乾国最为精锐的兵卒全部交到自己手中时,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肩膀上扛着怎样的重担。
天下所有人都说殿下用人,皆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以前便早有体会,如今更是深有所感,君以国士待之,又怎能不以国士报之。
“白起,定不负殿下所托!”
白起郑重的收起虎符对着少年郎躬身一礼。
“那殿下此后又要往何处去?”
白起自然也是从少年郎的言语中听到一丝别样的情绪,自从几日前凉州谍报司从西边送来一个木匣子后,殿下的情绪就莫名的有些不对劲,而今日平定了赵军,救下了那人后,似乎没有了太多的牵挂,要去做早就想好的事情了,何况就连那五千甲凉州重甲铁骑都交到了自己手中,若是不走又何必如此?
“眼下,不论是东北,还是西南,”
“都已经定好了国策。”
“说起来本殿本就不是领兵之人,或许这些日子的经历下来,几万人还能指挥得动不会出太大的差错,可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殿向来推崇术业有专攻,当官的当官,打仗的打仗,互不干涉,本殿不会做的事,也不会硬着头皮去做。”
“可眼下总不能闲着吧?”
少年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解下了腰间的酒葫,仰头对着天上明月自饮自酌起来,没有使用真气化酒劲,而是任凭那种醉意弥漫。
一轮明月下,
少年郎独自盘腿坐在枯树旁,腰间盘着一个木匣,眺望着战场上遍地的赵军尸体,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抚过木匣的表面,经此一战那个乾国一统天下最大的的敌人赵国,国力去其三分之一,离问鼎天下又迈进了一大步,可他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
“真要说起来,我也是一品的大剑仙,天下数千来也算得上是顶风流的人物,总得该去做一些剑仙该做的事情吧?”
“年少轻狂,横刀立马,没甚意思。”
少年郎再度仰头灌下一口茅柴酒后,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自己从来到这方世界开始做的事情似乎早就已经超过了年少轻狂这个定义,别人是横刀立马,快意恩仇,自己则是带着千军万马,屠城灭国,两者之间,天差地别,而自己早就腻歪了。
“皇帝老儿杀过了,”
“江湖也都踏平了,”
“仗剑走天涯怕是近几十年是没这个机会了,杀皇帝杀得多了也腻歪,何况眼下一时半会也杀不了下一个了。”
少年郎笑了笑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天底下最为嚣张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