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苦苦求佛,
他曾衣衫褴褛,
他曾步步生莲,
他曾万丈佛光,
他自极西之地而来,踏过山川湖海,历尽千难万险,将佛光洒在西域这片尚未开化的蛮荒之地上,从无人问津,弃之如敝,到后来的人人颂佛,人人礼佛!
……
“那年莲华生大士的足记已经踏遍西域,在西域畔最为强大的国主带着万千勇士,两位王妃和无数宫女宛如花团锦簇一般地前来,这时乐师们也立即奏起了庄严的音乐,歌声随乐响起宛如若天音,大家并舞跃着狮舞,伴随着假面舞,用世间最热闹的舞乐来迎接莲华生大士。”
老僧如同诵经一般轻轻喃喃着,
连华生大士的种种过往。
那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典籍已然烂熟于心。
“凡尘俗世的君王还在期待连华生大士的顶礼之时,只见大士朗声道,我是莲华生大士,是无灾无病的健康者,有的诸圣教诲,像你这样一位边远之地的西域国主,是凶恶之地的君主,由一群粗暴者和罗刹所围绕,让世人在饥饿当中挣扎,你让世人难以得到欢喜。”
“你的后妃都宛若罗刹女一样,却以人身示现于世间,由一群紫红的女鬼所环卫着,虽然身上穿着绸,缎衣衫,配饰着金银松耳石等种种的庄严,却让人心生厌恶……”
老僧的声调中没有一丝起伏,
少年郎怔怔的听着并没有打断。
“连华生说完后,突兀的举手作起了一个手印,这手印立即引发了法的火焰,焚烧着国主的朝服,却又不伤害肉身,这时所有的君臣刹那之间遍体生寒,立即五体投地的顶礼大士,就如同城墙倒塌一般纷纷向大士礼敬……”
“自那往后西域之地遍地九层佛塔。”
“莲华生大士所过之处众人顶礼膜拜!”
老僧嘴角挂着轻笑,
不似狂信徒听到这段典籍之时的虔诚,也不似旁人听到这段典籍时的惊讶,反而带着几分嘲弄的味道在里边,不知道是在嗤笑那西域国主的无知,还是嗤笑那些百姓的愚昧,又或者嘲笑自己的二十三代前世那时的傲慢。
“上师似乎很不齿,布道天下之举?”
少年郎看懂了老僧的笑容开口问道,从自己客观的角度出发,这方世界西域那般蛮夷之地,若是不动用雷霆,让世人敬畏,而是去讲什么慈悲为怀就有些扯淡了。
“并非不齿。”
老僧摇了摇头。
“早些年间,每每听来心神驰往,何况在世人眼中老僧也是那人万千轮回转世中的一世,于情于理老僧都应该仰慕,崇敬那人。”
老僧看着那典籍上的画像沉思良久。
“事实也是如此,直到老僧踏入灵隐寺之前也是这般想的,此生能如莲华生大士一般布道天下,让世人沐浴在佛光之中,老僧幸甚至哉。”
“可后来才知晓,那并非大士本意!”
“一切只是虚妄……”
老僧继续开口讲述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佛光普照西域之后,莲华生大士的目光落到了古老的东方,在这边土地远有着甚于西域的繁华,可这方的人并无信仰,在他那时的眼中繁华的背后皆是污秽,皆是疾苦,百姓浑浑噩噩的度日。”
“而无信仰,在大士眼中本就是罪过。”
“所以,他要东行传教消除世人的罪过。”
少年郎听着这段鲜有人知的过往也是感慨良多,从另一个角度看着这方世界的教派起源的感觉,颇为奇妙。
“东行已在心底萌芽!”
“东行之前莲华生大士就以如雷的梵音向十方宣示道向世间一切魔众鬼神道,我是世间无比的清净化身佛,我的色身并非由胎生所成就,而是现前莲花化生的海生金刚体,我具足无量的寿命,绝非任何力量所能够毁灭。”
老僧将隐晦的语言用乾境的官话道出。
“肉身成佛?”
少年郎眉头紧蹙道。
“嗯!”
“那个时候大士已将从极西之地带出来的龙象般若功修至十三层,所以东行在大士眼中如同西域五十三国浩瀚之地一般,必将佛光普照!”
老僧点了点头继续将着莲华生大士的话。
“尔等应当了解六道轮回痛苦的可怖,而凶恶众生的生命是那么的短促,应当一心依止佛法,远离众恶,而国主所建立的佛殿,就如同镶于西域宝幢顶上的宝珠一般,引导世人求佛,向善!”
“我莲华生大士是西天的使者,应邀来此地做客,如同在黑夜当中点燃了明灯,只要佛教昌盛,民生安乐,一切的神鬼如果不欢喜的话,要迁走也可以,我建议你们莫若扩持这片土地,安享万年的香火,成就国主一片的心意,我是莲华生是大乘佛法集大成就者,已具足了金刚威力的成就。”
老僧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恍惚间众人透过千年的时光看到了那个威严的僧人在妖魔横行的蛮夷之地,以雷霆手段弘扬佛法的场面。
可少年郎眼中看来只觉得很是荒诞,
“妖魔便是西域本地的教派吧?”
“好一个排除异己!”
少年郎突兀的出声道。
“小友,甚是聪慧。”
“那妖魔便是西域五十三国中数不清派系的宗门教派。”
老僧依旧是柔和的笑道。
“恐怕在那个时候西域已经是大士的囊中之物,岂容他人染指!”
“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