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某,愿往!”
“我袁某,愿往!”
气氛正是浓郁之时,
有十余位着上身的汉子扯着嗓子吼道。
……
“诸位且慢!”
“我有一个疑问还请老爷子解答一番!”
“杀人,犯不犯大齐律,这事先且不提。”
“依着老爷子的为人。”
“想来那人也是罪大恶极之辈!”
“但有一点,远处的好汉可能不晓得!”
“可朝阳郡的汉子都知道!”
“张老爷子您是边卒出生,显赫之时为裨将,放到永安城算不得什么,可在边城确是顶天的人物!”
大马金刀的汉子竖起大拇指开口道。
“您愿倾家荡产也要杀的人。”
“我们杀得掉吗?”
话音落下,
原本一头热血的汉子如同一盆凉水浇下,
场中再度寂静无声。
“想来是杀不掉。”
“可老夫想试试。”
张姓老者自嘲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老夫,想要杀的人。”
“他姓徐!”
“乾国人!”
“砰……”
这是桌椅板凳倒地的声响,
先前出声的汉子一个没坐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老爷子,您开玩笑吧?”
有人呐呐的出声道。
“老夫张成良,原南地边城一老卒,曾追随齐老将军麾下,官至裨将统数千人马,这一身伤痕也是戎马半生余下的。”
裘衣被扯开的胸膛疤痕无数,最长的一条从腹部贯穿到左肩膀扭曲的伤口如同的蜈蚣一般蜿蜒盘旋在上半身,看上去甚是骇人。
“月余前齐老将军领四十五万大军北伐,拒鹿郡一战折损二十万有余,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道理老夫也省的,可上党那二十万我齐国儿郎确是含冤而死,皆被坑杀!”
话音落下众人默不作声,上党的事在齐境边关数郡已经传遍了,谁都晓得,可谁都不愿意提起,讲到底这是国殇,一个寻常江湖汉子于大势很难改变什么。
眼下场中的氛围犹为压抑,
哪有先前的喜庆?
“如今拒鹿郡陈兵二十万!”
“他尚未及冠的黄口小儿。”
“竟携区区三百甲便欲往永安而去!”
“这是何等的耻辱!”
苍老的声音语调陡然拔高,
张姓老爷子的身子竟是微微颤抖起来,
“老夫心中有气难平!”
最后语调猛然降下,
化为一声长叹,
带着无言的落寞。
当消息传来之时,
自己跑遍了所有的关系,用了千万个法子,本就自己是军中之人出声,以为至少能够求得一些帮助,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下上缄口不言,朝廷那边的章程已经下来了,对乾国使臣不得妄动刀兵。
守城的偏将是当年麾下的兵卒,
只苦笑着余下一句,
朝廷有朝廷的苦衷,
自己穿着这身衣裳便不能肆意妄为。
张姓老者摇了摇头后,
大喝出声。
“来人,着甲!”
托盘之中摆放着一身内衬布衣,上边压着一斑驳铁甲依稀可见刀枪剑戟余下的痕迹。
“今个的事,老夫先给诸位赔个不是!”
“比武招亲是个噱头,只愿引得更多的人。”
“今日十死无生,家中有妻儿老小者。”
“刀剑无眼不通厮杀者,可自行离去。”
张姓老者对着场上众人躬身一礼,同样话语中也给了众人台阶下不愿强求,老者起身默默的看着原本热闹的长街此时稀疏了许多。
本就是蹭流水席面的混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默默地从长街隐去,有身穿道袍的道士起身行礼迈步到边上,有身披袈裟见礼的和尚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随后退走,讲到底有真武山老天师和三戒和尚的死再前,此道中人更晓得那少年郎的恐怖,可观那老人的神色却也晓得多说无益,不愿在劝。
“爹!”
“何苦于此?”
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起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托盘中的铁甲,感受着上边兵刃留下的痕迹,清风徐来红盖头扬起,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容上有浑圆的泪珠滴落。
“你不懂。”
“有些事,总得有人起个头。”
穿好布衣后,双手扬起伸直,
府中仆人替老者穿戴铁甲起来,清瘦的身躯衬不起年轻时的战甲,轻轻迈步便是铮铮作响,高瘦的老头穿着宽大的战甲有些滑稽可场中却无人发笑。
“老爷子,先前的话作数否?”
先前开口质问出声的汉子,猛然起身拍了拍腰间的长刀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