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了,没意思。”在学生面前被压成这样,陈立有些挂不住脸。他丢下棋子,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爱棋如痴的人被逼得丢了棋子,可见一直以来被欺负得有多惨。
宝玉有些想笑,他忍了忍,嘴角还是往上翘了翘。
“咳,老师,你不是说我不可能是魁首吗?”
陈立睨他一眼,没错过他脸上的笑意。他轻哼一声,气得手都有些抖。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但凡有一篇看得过眼的文章,我也不至于把案首给你。这给了你,我又要避嫌;不给你,我心里又抓心挠肺地难受。”
看来他这些天愁得不行,胡子都少了许多。宝玉忍笑,上前去替他捶捶肩,犒劳犒劳老年人。
被小徒弟捏得骨头都酥了,陈立舒服地眯上眼,嘴里嘀咕:“说来也奇怪,你小子写的文章哪哪儿都对我胃口。我都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来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宝玉手一顿,下意识地朝对面看去。时至今日,他才知道沈安当初那一席话是什么意思。
难怪当初能吹毛求疵地拉着他改一下午。
沈安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暴露他内心的想法。三个人又坐了一会,下人送来糕点,是沈安最喜欢的味道。
他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体内升腾起些许暖意。
沈安有些无奈:“这里面居然又藏了药。”
但看在马上就要吃不到了的份上,他勉强忍了。
宝玉也跟着吃了两块。这里面用了滋补的药材,身体正常的人不能多吃。
他放下手,顺带着扔下一个炸弹:“药膳做法我全教给厨师了。”
沈安:“……”自闭了。
宝玉眼睛微弯,笑道:“厨子我也留给你了。老师,山水有相逢,日后再见。”
这一声老师唤得沈安无言。
一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低低地叹息一声。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从扬州上京,约莫需要十几日功夫。行船出发的时候还是山青水绿,等停了下来,又是落叶纷纷,一派萧索。
寂然大气的气息袭来,宝玉拜别七皇子并元春,拢紧披风,坐上府里来接他的马车。
时隔数月,风也萧萧,人也萧萧。
宁荣两府最近在忙丧事,来往的人虽多,却都是形色匆匆,难见欢容。
宝玉赶巧,来的时候棺木还未下葬。他放下行李,见过老太太,便又由王夫人领着,坐上马车出城,准备去送蓉儿媳妇最后一程。
去铁槛寺的路上早有各家的人停着摆了路祭。四王八公的人卖国公爷的面子,大多派了晚辈过来。
宝玉掀开帘子,目光略过众多不熟悉的家族,在一处不打眼的棚子上定住。
那里是北静王府设的路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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