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去了,还回得来吗?!”
良齐轻轻一笑,执起她的手慢悠悠地进了府,俯身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谁说我自己去了?”
沈轻惊讶地看向他,“那你——”
“好啦,”良齐掏出诏命,“这可是圣旨,你若是跟我一起去了,吴平之能有一百多种理由弹劾我。”
“可是我......”
“我知道,你担心我。”良齐轻轻捧起她的脸,像是捧着什么人间珍宝似的,眼中柔情蜜意尽现,只听他笑吟吟地说道,“你放心,我还没有真的娶你过门,怎么可能舍得撒手人寰呢?”
“你!”沈轻被撩拨的涨红了脸,想赏他一巴掌却又担心他接下来的行程,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可瞪了一会儿,就又从心底里溢出些实实在在的担忧,绕过血脉,爬过筋骨,最终酿成了一汪烫人的温柔。
她直直地看进良齐的双眸,定定地说道,“那你答应我,要活着回来,我等你娶我。”
良齐第一次听沈轻如此直白的表述,原地愣了愣才粲然一笑道,“好。”
自此仅仅过了一夜,良齐便被宫里一道接一道的旨意催促着动了身。
因为时间很赶,小皇帝特意赏赐了好几匹良驹。良齐一出府门,便看见鄂豪黑着一张脸坐在马背上,手握官道通行令牌,大有一副悍然赴死之感。
良齐眯缝了下眼睛,朝他福了个礼后才翻身上马。
沈轻站在台阶上,斑驳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像是黑漆漆的一条绳,挣扎着想从那人身上绑住些微不足道的念想。
不过,念想绑得住,人却留不住。
良齐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跟着鄂豪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有带任何仆从,甚至,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仆从。
金枣从沈轻背后踱步而来,轻手轻脚地将一拢斗篷披在她肩上,关切地说道,“夫人,进屋去吧,这早春的天儿还很冷,别着凉了才好。”
沈轻没有看她,自顾自地道,“以后别叫我夫人了,本来也没有真的嫁给他,装装样子而已。现如今他人走了,你叫我一声不就等于戳我心口一下么?”
她的音量越说越低,到最后一句,已经几不可闻了。
金枣点点头应了声“是,小姐”。
“回去吧。”待最后一声马鸣消失在街头,沈轻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吐出口气,转身欲往府里头走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迈上台阶,眼角余光不知扫到了什么,脚步倏地一顿——
徐晏青愣愣地站在几丈外的地方,手里还捧着昨晚徐巍交给他的礼盒——那是给恩人的临别赠礼。此去豫州,路途遥远生死未卜,他特意奉家父之命前来相送。
却不料偶然听见了沈轻的最后一段话。:,,,